“這麼快就來了。”老道士站起來,“帶他們到後院的客房。”
“師傅,故事還沒說完呢。”小道士苦著臉說道。
老道士回頭在小道士額頭上敲了一把,“等為師有空了再跟你說。”
......
後院中。
趙成章等了不多時便看到一個穿著道袍的人朝他走了過來,那人頭頂的頭發掉了大半,他第一眼看著有些眼熟,第二眼更眼熟。
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你是......吳道人?”
“就是我。”
趙成章想起來了,這個油膩的老頭是誰。
應該說他們到目前為止這是第三次見麵,
第一次是他和兩個朋友再路上偶遇了個瘋道人正被惡霸欺負,所以出手相救。
第二次是他婚事不順遇到個得道高人出麵,指出他應當迎娶一個命硬得妻子。
第三次就是此刻。
應該說前兩次他都沒認出來這個人,這一次也是他真的太油膩了,所以才留下了印象。
“咳咳,正是貧道。”吳道人點點頭,端的是一派仙風道骨的姿態,當然如果此刻他換身乾淨的衣裳,再梳梳頭會更好一些。
趙成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內子突然病倒,請道長救她性命。”
吳道人點了點頭,倒是一點推辭都沒有,很痛快的進了屋裡,床上羅寶珠麵色蒼白的躺著,從客棧到神仙觀這段路程,顯然她很吃力,臉色比之前更差許多。
“哎,跟我想的一樣。”吳道人歎了口氣,收回手,回頭神色有些凝重的開口,“她這不是病,而是命數。”
“什麼意思?”趙成章皺眉。
吳道人起身朝著趙成章拜了拜,“凡事皆有因果。聖上不妨想想您這江山是如何來的?”
趙成章神色凝重起來,眼前這個道人能看出他的身份,那就不是一般之人。
“請道長明示。”
“臣謀君位,本就是有悖君臣綱常,這就是因。至於果便是要承受違反這規則帶來的反噬。”吳道人說道。
“既然如此那也應該是我承受這些,為什麼會施加在她身上?”趙成章問道。
“按理說這病的確應該在您身上,但聖上如今擁有帝王之氣護體,而夫妻本是一體,所以便報在了皇後身上。”吳道人說著歎了口氣,“我月前便觀天象,皇後的命星光亮漸微,便知道是要出事了。”
“原本帝後應居深宮,這種命數之事也是欺軟怕硬,隻要皇後居鳳宮,便如有鳳凰護體,自然不會有事。隻要躲過一年,便也就無事了,可萬萬沒想到......”
這個時候他們會離開皇宮。
趙成章看了眼病床上命懸一線的人,心中大痛,“既然如此,可有解法?”
“有。”吳道人說道,“既然有因,那想解便要從因上找原因。”
趙成章道,“你是說讓我找到魏景帝?”
吳道人點頭,“想要救皇後需要景帝的一滴血為藥引。”
趙成章道,“我立刻讓人去取來。”
吳道人阻止道,“這血需要他心甘情願才有用。若是其中夾雜了怨恨,那血就成了毒,一滴便直接致命。”
趙成章眉頭緊緊地皺著,此事難辦的程度超過了他的想象。
景帝與他之間早就勢同水火,即便最後他沒有下殺手,但他奪了景帝的江山,這份恨意早已經深入骨血之中,若不是恨到極致,景帝也不會帶走大皇子,為的就是讓他痛苦一輩子。
讓景帝心甘情願去救羅寶珠,就必須要讓他先放下仇恨,可這種恨,任誰能放得下。
想通了這其中的關鍵,用的時間並不長,他點頭道,“好,我明白了。”
吳道人點頭,“皇後暫且可住在神仙觀中,我可以下針讓她蘇醒過來,但是此事要快,最遲三天,若是三天後還拿不到藥引,皇後性命恐不保。”
趙成章道,“勞煩道長了。”
羅寶珠睜開眼睛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都疲憊不堪,她剛動了動身子,便聽到趙成章的聲音響起來,“彆動,多躺會。”
他看著她目光溫柔的要滴水,似乎對著某種珍寶一般的神色。
羅寶珠笑了笑,“我這是怎麼了?”
她隻記得自己在路上突然感染了風寒,一直不見好,後來的事情就沒有印象了。
“你一路憂心過甚,所以才病了。”趙成章伸手撥了撥她額前的碎發,笑得溫柔,“你不用擔心,很快就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