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峙中,新的一片黃葉脫離樹,落到石桌上,似乎在向兩人述說著秋的淒涼。
事已至此,隻能用著夫妻身份往下走,便有了開頭一幕的對坐。
夜修瀾薄唇微微挑起,神情慵懶,像是狡黠的貓:“指揮官,會做飯嗎?”
哪怕知道對方在挖坑,白流魚也隻能硬著頭皮往下跳:“燒烤!”
大人經常吃都容易上火,孩子天天吃這個肯定不行!
夜修瀾嘴角笑意怎麼都壓製不住,修長手指敲敲桌麵:“我做飯,麻煩指揮官洗碗!”
誰讓自己不會做飯,白流魚隻好答應,安慰自己算是分工合作:“可以”
夜修瀾好看的劍眉微微挑起,對於現在的一切遊刃有餘:“指揮官,會洗衣服嗎?”
白流魚覺得有些手癢,她不是生活白癡,隻是沒有細致到能照顧孩子的程度:“你一次說完!”
這就是她最討厭的,夜修瀾明明武力值一般,可每次談話,她都會掉坑,不是她智商不夠,而是這家夥根本就是白切黑,裡麵黑透黑透的那種,讓人防不勝防。
以前夜修瀾作為顧問和他們外出任務的時候,白流魚深有體會。
夜修瀾低沉的笑容在院落中傳開,絲毫不掩飾,一點麵子都不給,在白流魚即將爆發動手的時候,才踩著點,早有預謀的拿出筆和紙。
怒氣值快要上升到頂點的白流魚無法發泄,就這麼被卡著,手更癢。
對麵的人卻不管,優雅的握住毛筆,行雲流水。
白流魚瞄了一眼,沒想夜修瀾的一手楷書居然有模有樣,筆鋒淩厲,棱角分明。
老人常說人如其字,看這字,就知這人不好惹,偏偏大家都被他那溫潤的皮囊欺騙,認為他玉樹臨風,頗有君子之風,不會輕易生氣。
不怪世人眼瞎,隻怪這家夥太會裝,這是無數次掉坑的白流魚總結出的血的經驗,以前每次遇到夜修瀾,她不是想掉頭就走,就是想錘爆對方狗頭。
以後一起生活,還不知會怎樣!
為共同將兩個人類珍寶撫養長大,兩方簽訂了十項條約,包括和合理分擔家裡家外的一切,直到孩子完全獨立為止。
協議一式兩份,夜修瀾簽完字,遞給白流魚:“你看看還有什麼問題?”
白流魚迅速簽字:“沒問題!”
有問題,她估計也說不贏夜修瀾,要是脾氣上來,她直接動手就好,有時候拳頭比嘴巴好用。
夜修瀾打不過她,這也是白流魚唯一慶幸的地方!
夜修瀾望著上麵的簽名,比他的字還狂放,還真是難為我們白指揮,平時總是一副沒脾氣的樣子。
基本條款,算是談妥,那問題來了,就是他們來這裡的第一頓飯怎麼辦?
白流魚給孩子帶回來的包子饅頭,已經被夜修瀾一口氣吃光,剩下的那兩個地瓜,都不夠四人塞牙縫。
所以,他們需要食物。
買的話,離梧桐村最近的梧桐鎮,來回要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跑去買,再回來,黃花菜都涼透。
至於借,以兩人在村裡的人緣,還是算了。
夜修瀾在村裡就是敗家子代表,除了村長會罵幾句,誰也不願意跟他打交道,至於白流魚,那是木頭人,見麵能打個招呼都是不錯的。
以至於兩人在梧桐村住了幾年,也沒什麼交好的鄰裡。
白流魚把目光投向梧桐村後大山,梧桐山。
梧桐山乃是千炎山山脈的一部分,據說裡麵龐然大物成群,邊緣也有不少動物棲息。
星炎的動物,不會修煉的叫野獸,會修煉的叫妖獸,所以雞的菜譜上,會有兔子。
山上雖然危險,可裡麵有數不儘的食物,以前白流魚也是靠進山打獵養活孩子,可惜她等級低,獵物又凶猛,好幾次差點死在山上,這一身傷,就是在山上留下的。
“我去看看”白流魚拿過家裡唯一的武器,一把缺口無數的柴刀。
夜修瀾緩緩站起,拍拍身上的灰塵,一貫優雅:“多久?”
路上的時間,加上找獵物的時間,白流魚預估:“起碼一個小時以上!”
“行”夜修瀾答應的這麼容易,白流魚有些意外,可隨後的話,讓她真有砍人的衝動:“你要是敢一個人跑路,我就帶你兒子去當乞丐!”
白流魚扭頭,牙齒頂頂後牙槽,你是認真的?
夜修瀾特彆認真的點頭,比真金還真!
以前隻記得這人腹黑,窮講究,沒想還這麼無聊,白流魚忍了忍,忍無可忍:“那也是你兒子!”
夜修瀾絲毫不介意自己的形象:“嗯,不過我說的是真的!”
白指揮的兒子是乞丐,這話在末世,絕對炸爆全場,堪比喪屍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