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爪子擦過,在他脖子上帶出一道血痕,很快就滲出血來。
貓兒瞳映出那道血痕,玉嬌嬌一愣,轉眸就去看謝琮。
謝琮表情分毫未變,一雙灰眸目光卻陰寒無比。他似乎不在乎自己的傷口,隻是想弄死她…而已。
玉嬌嬌心臟一顫,呼吸抖了抖,胡須一陣抖動,玉嬌嬌迅速垂下眼睫。
她再不掙紮,不等謝琮動手,爪子一揚離開謝琮的衣領,任憑自己重重墜落在雪地上,砸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坑來。
謝琮看著那個坑,神情冷漠,轉身就消失了。
雪下的很大,玉嬌嬌躺在被砸實的雪上,身上很快也覆蓋上一層白。
係統被她搞懵了:“你乾什麼?等死?”
玉嬌嬌看著灰蒙蒙的天空,眼中閃過迷茫。
大概吧,玉嬌嬌想。僅有的一點妖力用了,她在這裡,很快就會凍死。
風雪愈大,身上的雪越來越厚,她也越來越冷。
可是再沒有一種冷,能比過剛才了。
她剛剛傷了謝琮,可她明明說過,以後再也不會傷到他的。
係統也很納悶:“奇怪,魔尊怎麼那麼容易就被你傷到了?這不正常啊。”
玉嬌嬌:“……??!”
……
謝琮回到魔尊寢殿,黑玉床上坎猿正在追著自己的尾巴轉圈圈。
謝琮在床邊坐下,坎猿湊過來,圍著他轉來轉去。
“嚶嚶?”幼崽呢?
謝琮不搭理它,徑自往床上一趟。
魔尊身上煞氣不散,黑衣襯著脖頸蒼白,上麵的血痕便更加明顯。
坎猿瞅見身子一抖,趕緊湊過來將那絲血跡舔去,舌頭劃過的地方,傷口逐漸愈合。
上古奇獸坎猿,龍角獅身虎尾,能作嬰兒啼哭聲,唾液是上好的療傷之物。
那次之後,謝琮尋遍了大荒十幾個秘境,弄了一隻回來養在身邊。
謝琮閉上眼,腦子裡麵浮現那隻爐鼎從他身上墜下去的模樣,那一雙貓瞳,乾淨澄澈。
看見傷口時,眼中不是害怕,似乎是……愧疚,還有心疼?
但想到她故意放走南家的人,謝琮冷冷抬眸,嗤笑一聲。
……
與此同時,小院子裡麵胡素素已經要瘋了。
一覺醒來,大變活妖是怎麼回事?玉嬌嬌連個話都沒留,就那麼消失不見了。她求了魔域的守衛塞了金銀卻被人耍了一番。
胡素素被推倒在地的模樣從水鏡中浮現,謝琮心思一轉,水鏡中就出現一片雪白。
這裡是魔域最北邊的蒼茫山脈,風大雪大,更何況,謝琮還在這裡設置了結界。
修為再高的人到了這裡也不能禦劍,隻能步行,而上山之路則是被謝琮徹底封死。
那天南家的人莫名其妙來到這裡,謝琮臨走前又加深了結界。
血色結界浮動,再往外,一片皚皚白雪,哪裡還有那隻貓兒的的影子。
謝琮眼中嘲意一閃而過,怕早就被凍死了吧。
坎猿從水鏡中看到這一方世界,兩隻大眼睛都快黏在上麵了,尾巴一甩一甩的。
它那天是眼睜睜看著謝琮帶著幼崽走進這裡的,可是幼崽沒回來,這裡也沒看見。
坎猿縮回頭有些委屈地看了看謝琮,卻和他略帶嘲諷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謝琮察覺出坎猿的失落:“你就這麼喜歡她?”
坎猿興奮睜大了眼睛迅速點頭:“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
喜歡,喜歡!喜歡到爆炸!
魔域大多都是一些生著鎧甲鱗片長相醜陋的魔物,就沒一個和坎猿長得像的,和這些怪物相比,軟萌可愛還會喵喵喵的幼崽有誰不喜歡呢?
坎猿看了一眼謝琮,眼中流露出一絲嫌棄。
你自己不也喜歡麼,要不然為什麼大晚上的把人家弄過來擼人家。
謝琮冷冷瞧它一眼,麵前出現一道水麵一樣的入口,“我不幫你,你進去找到她,若是沒死,我便饒她一次。”
坎猿在他邊上討好蹭了蹭,縱身一躍進了入口。
坎猿皮毛厚實,不懼寒冷,四隻大腳掌落地,濺起一陣白雪。
它看向不遠處高聳入雲的山峰,鼻子一動,找準了個地方就開始狗刨式扒雪。
扒了幾個坑,都沒有找到玉嬌嬌,坎猿看著被自己扒出來的幾個雪堆,有些迷茫。
“嚶…嚶…”
你快出來幫幫我……
坎猿知道謝琮肯定在鏡子前麵看著這一幕,可是無論它怎麼喊,謝琮都沒有出現。
雪越下越大,坎猿抖了抖身上的雪,忽然耳朵一動,直奔某個方向而去。
玉嬌嬌在雪坑裡埋了幾天幾夜,每當意識喪失的時候,肚腹裡麵就有一種奇怪的力量順著筋脈遊/走全身,如此,她才沒有凍死。
但是這種熱度,隻能保證她不被凍死,每當玉嬌嬌想牽引這種力量為自己所用的時候,它就怎麼找都找不到了。
玉嬌嬌問過係統,係統卻一問三不知,對這具身體的了解還沒有玉嬌嬌多。
“那我有什麼辦法,我隻是個係統,又不是妖族人口記錄本,這個身體裡麵的事情,我怎麼知道。”
玉嬌嬌:“……”對方嫌棄你無用,不想和你說話並向你扔了一團雪。
上麵的雪已經很厚很厚了,原先玉嬌嬌被埋了個嚴嚴實實,後來她小爪子不停抓著撓著,也挖出了一點空間。
忽然間,一陣巨大的動靜傳來,玉嬌嬌耷拉下來的小耳朵瞬間豎起,手下動作也停下來,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
那聲音忽遠忽近,玉嬌嬌怕是有什麼東西出來覓食,不敢再動。
能在這個地方生存下去的絕非善類,玉嬌嬌可不想被一口吞了。
就在這時候,大地忽然震動,玉嬌嬌一下子又摔到了坑底,她頭頂的雪忽然開始顫抖,雪渣子簌簌往下落。
玉嬌嬌貼著雪坑壁,忽然看見一隻巨大的爪子掏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