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驕白還是發燒了。
燒的整個人跟被抽空了靈魂似得。
四肢無力,隻想躺屍。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感覺到身邊人伸出手,壓在他的額頭上。
手掌冰冷,帶著舒服的涼意。
蘇驕白忍不住蹭了蹭,喉嚨裡發出軟綿的哼唧聲。
現在的他虛軟無力,陡然就從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老虎變成了奶唧唧的小病貓兒。
顧金塢給蘇驕白量了溫度。
有點低燒。
蘇驕白裹著被子,燒得渾身濕冷。
他隻感覺那涼意從身體裡源源不斷的冒出來。
明明他穿了那麼多,身上蓋了那麼多,還是冷的厲害。
“張嘴吃藥。”
顧金塢拿了水和藥過來。
蘇驕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吃了藥。
“顧金塢,我好冷。”
身邊傳來窸窣聲。
蘇驕白感覺有個火爐貼上來,暖乎乎的。
他湊上去,舒服的歎息。
然後就被人掐住下顎,硬生生灌了一杯熱水。
蘇驕白勉強喝完,又被灌了一杯。
灌到第八杯,蘇驕白終於受不了了。
“不喝了,要吐了……”
熱水滾燙,蘇驕白額角冒出細密熱汗,身上卻還是冷的。
顧金塢摟著他,蓋好被子,壓好縫隙。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皆汗流浹背。
一個是被悶的,一個是被憋的。
因為顧金塢簡單粗暴的治療,所以第二天,蘇驕白就又活蹦亂跳了。
為了表達感謝,蘇驕白允諾顧金塢,一拿工資就把房租交了。
顧金塢:……老子要的不是這個!
繼而怒喝兩顆雞蛋。
……
身體一好,蘇驕白又出去打工了。
顧金塢不放心他,不知道從哪裡搗鼓來一輛小電驢,在崎嶇窄小的小路上繞了十幾分鐘,然後一路行駛到甜品店門口,來接他下班。
這裡的路太窄,汽車根本進不來。
已經是晚上六點。
透過玻璃,顧金塢看著坐在餐廳裡說話的兩個人。
正是陳姍姍和蘇驕白。
顧金塢下意識眯眼,下顎繃緊,猶如一隻被侵占了領地的凶獸。
他長腿點地,撐著身下的小電驢,身上的風衣被吹得鼓起。
他突然用力按了按小電驢。
“嗶嗶嗶嗶……”
小電爐發出刺耳的聲音。
餐廳裡說得正歡快的兩個人被打擾,扭頭就看到了顧金塢。
陳姍姍眼前一亮。
蘇驕白立刻站起來跟顧金塢招手,然後跟隻雛鳥似得飛過去。
“顧金塢,你來啦!”
少年身上穿著顧金塢高中時候的衣服。
雖然是舊衣服,但一點都不顯舊。
反而透出一股少年的蓬勃。
蘇驕白仰頭,露出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看向顧金塢時,眼底清晰印出他的倒影。
顧金塢和緩幾分臉色,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天氣半暗不暗。
身形纖細張揚的少年和清冷寡淡的男人站在一起,場麵和諧又怪異。
陳姍姍跟出來,視線在兩人身上不停遊移。
顧金塢朝陳姍姍稍點頭,冷漠道:“陳學姐。”
陳姍姍是個女人,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顧金塢對自己的冷淡。
而在那層冷淡之下,還藏著一股其它的東西。
像是……敵視?
陳姍姍想了想,她到底什麼時候得罪這位顧家公子了?
沒有吧,難道愛情也是錯?
她隻是看上了他的顏,喜歡他而已啊!
“哎,顧金塢,你知道嗎?原來陳學姐就住在附近。”
蘇驕白非常興奮。
顧金塢麵色有些冷,整個人浸在冷色路燈下,垂眸看過來時,雙眸漆黑,不辨情緒。
不過周身陰冷的氣勢已然說明現在他心情不是很好。
陳姍姍覺得有點冷。
她裹緊羽絨服。
其實她就是聽小姐妹說甜品店來了一隻奶狗小帥哥,才會屁顛屁顛過來看的。
沒想到居然是蘇驕白。
她還聽說每次都有一隻冷酷大帥比來接小奶狗。
沒想到這隻高冷大帥比居然就是顧金塢。
不過這樣一看,兩個人還真是般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