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鶴嵐的諢名在大上海租借, 誰人不知, 誰人不曉。
那就是個悍匪,強盜!
惹誰都彆去惹他!
季父慌了神,這尊佛怎麼會來他家?難道真的是為了那個叫劉芬芬的女人?從來沒聽說過這位周大帥是個長情的呀!
“季老板。”
周鶴嵐人模狗樣的進門,手裡還捧著一束新鮮的花。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求愛的。
管家戰戰兢兢的把周鶴嵐帶來的隊伍將他們季家團團圍住的事說了。
“都帶著槍呢。”
季老板一邊哆嗦, 一邊趕緊讓管家打電話去警察局。
管家急急忙忙去了, 幾分鐘後回來, 哭喪著一張臉, 就跟死了老板一樣。
“警察局一聽到是周鶴嵐, 說不敢來, 立刻把電話給掛了, 然後再怎麼打都不接。”
季老板覺得這真是天要亡他啊!
這周鶴嵐是什麼混世大魔王,連警察局的人都不敢惹他!
周鶴嵐也不客氣, 一進門就大剌剌的往沙發上一坐,然後搭著一雙大長腿,喝了一口小少爺吃了一半的奶茶,然後又吃上了小少爺吃了一半的奶油蛋糕。
“這洋玩意還挺好吃。”
彆看周鶴嵐長得一副斯文俊美的模樣,其實骨子裡就是個悍匪。
聽說壓根就沒讀過什麼書, 隻憑著那股子聰明勁和狠勁, 硬是在大上海衝出了一方天地。
雖說亂世出英雄,但也出周鶴嵐這樣人見人怕的悍匪。
起碼現在的季老板就嚇得差點給這位爺跪下了。
“忙完了?”
周鶴嵐當然知道季老板哆哆嗦嗦的是去乾什麼了。
他也不阻止, 喝完了奶茶, 吃完了蛋糕, 才慢慢悠悠的開口, “季老板,坐呀。”
季老板一摸滿腦門子汗,戰戰兢兢道:“不,我,我站著就好。不知道是什麼風,把周大帥給請來了。”
“季老板不用客氣,叫我鶴嵐就行了。”
季老板哪裡敢叫啊。
支支吾吾地縮得跟個鵪鶉似得。
可憐了他兩百斤的體重。
周鶴嵐掀了掀眼皮,看一眼也跟著哆哆嗦嗦站在季老板身邊一起抖的季南白。
小少爺換了一件月白色的褂子,上麵繡著精致的蘇繡,一朵漂亮的牡丹花蜿蜒而上,繡到領口。
瞧著漂亮又精細。
周鶴嵐朝季南白勾了勾手。
季南白死死拽住季老板,小臉慘白,想是怕慘了這個男人。
穿著軍裝的人戴著白色手套,懷裡依舊抱著那捧花,眉眼下垂時,意外透出幾分繾綣柔情來。
當然,完全不能跟季小公子天生的風流多情比。
“過來呀。”
周鶴嵐的動作輕挑又霸道。
季老板立刻猜到周鶴嵐是來找季南白算賬的。
作為老子,季老板隻有這麼一隻寶貝疙瘩,平常就疼得不行。
雖然總是罵季南白他媽太寵他,但其實他也是寵得過分,不然也不會養出這麼一隻嬌氣的小少爺來。
“大帥,小孩子不懂事,您老大人有大量,就放他一馬吧。”
季老板趕緊拿銀票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到周鶴嵐麵前的茶案上,“這些,這些銀票請周大帥喝茶……”
周鶴嵐看了一眼那些銀票,笑一聲,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男人慢條斯理的掏出槍,拿在手上把玩。
修長的手十分靈活地挽了一個非常漂亮的槍花。
季老板卻嚇得哆嗦,生恐這槍突然走火,把他給崩了。
“季老板這是在打發叫花子呢?”男人的聲音懶懶的,帶著獨屬於他的強勢。
“不不不,怎麼敢,怎麼敢!”季老板立刻擺手,趕緊讓管家去銀行取錢。
“老板,取多少啊?”
“有多少取多少!”
季老板實在是怕慘了周鶴嵐,一副恨不能把家底都掏空的樣子。
季小公子腳底抹油,轉身就要往樓上跑。
“砰!”得一聲響。
季南白側邊的花瓶被打碎了。
“嘩啦”一聲,碎片到處都是。
開槍的聲音震得整個客廳都在抖。
有膽小的人甚至已經跪到了地上。
季南白僵硬了身體,一屁股坐到地上,不敢動了。
他知道,剛才那子彈就是擦著他的耳朵過去的。
再偏一點,他的耳朵就會被那個男人打壞了。
身後走過來一個人。
穿著軍靴,踩在地上發出清晰的“哚哚”聲。
“小公子這麼急,要去哪呀?”
周鶴嵐懷裡的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扔了,隻抽出來一朵,捏在手裡。
然後軍靴一踩,地上那捧花就被碾碎了。
周鶴嵐走到季南白麵前,踩著白玉大理石,腳印帶著花汁血印。
將那朵紅插到季南白鬢角,男人戴著手套的指尖輕輕從他下顎處滑過。
紅襯在少年鬢角,膚白花豔,人比花嬌。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蹲下來,笑盈盈道:“我是來請小公子去吃飯的。”
季南白睜大了一雙眼睛。
水霧氤氳的透著一股呆呆的傻氣,想是被那槍嚇得還沒回神。
周鶴嵐也不急,就那麼耐心的等著。
季南白眨了眨眼,“我,我不想去……”
季南白不傻,他知道周鶴嵐是什麼意思。
可他是個男人。
周鶴嵐笑了。
他抬起手裡的銀槍,抵住季小公子的嘴,輕輕往裡捅了捅,“小公子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冷硬的金屬貼著肌膚,鬢邊的紅得紮眼。
季母嚇得麵色慘白,涕泗橫流。
季老板張了張嘴,卻不敢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