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終於拍完了。
王陶奎在殺青宴上又是喝得酩酊大醉。
蘇驕白被他拽著,沒辦法,硬是喝了好幾杯。
“我來替他吧。”
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端走了蘇驕白手裡的酒杯。
蘇驕白轉頭,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邊的顧金塢。
男人穿著簡單的襯衫黑褲,站在他身後,就像是一座堅實的堡壘。
顧金塢端著手裡的紅酒杯,仰頭儘數喝下。
喉結滾動,麵容俊美,在昏暗燈光下帶著攝人的誘惑。
蘇驕白沒忍住,暗暗咽了咽喉嚨。
男人突然垂眸,朝蘇驕白一笑。
另外那隻垂在身側的手,勾住了蘇驕白的小手指,輕輕往外拉了拉。
蘇驕白一愣,然後會意。
大家醉得一塌糊塗。
蘇驕白和顧金塢半路偷溜了出去。
“我們去哪啊?”
天氣越來越冷。
蘇驕白怕冷的不行。
一出飯店,就裹得跟隻球一樣。
顧金替蘇驕白把口罩戴上,又幫他把圍巾整理好。貼心的跟個老媽子一樣。
“去我家吧,近。”
蘇驕白還沒去過顧金塢家。
他點頭,笑道:“好啊。”
顧金塢家確實很近,居然隻需要步行十分鐘就到了。
麵對蘇驕白的吃驚神色,顧金塢道:“平時不常住,不過會有阿姨定期打掃。”
屋子很大,很空,看起來確實不像是常住的,但很乾淨。
裡麵東西一應俱全,連乾淨衣服都有。
“冷嗎?我把地暖打開。”
顧金塢把地暖打開了。
蘇驕白等了一會兒,然後赤腳踩上去,一臉震驚。
居然在南方裝地暖,這是土豪吧!
蘇驕白立刻把自己身上的厚衣服都脫了。然後穿著單薄的襯衫貼上去,呈大字型橫躺,一臉羨慕的亂蹭。
顧金塢站在門口,看著蘇驕白,臉上帶著酒色。
蘇驕白感受完了地暖,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身後是皎皎明月。
他看著顧金塢,突然道:“顧老師,我是不是還欠你一支舞?”
顧金塢神色微怔,然後雙眸一暗,點頭道:“嗯。”
蘇驕白道:“那我給你跳一支舞吧。就當作是,遲來的生日禮物。”
地暖很舒服。
蘇驕白活動了一下筋骨,單薄身體漸漸舒展開。
燈色很淡。
男人柔軟又纖細。
他一身白衣黑褲,黑發微長,貼著麵頰脖頸,姿態漸漸肆意張揚開來,帶著獨屬於古典舞的優雅韻味,飄逸優美如白鶴。
沒有音樂,隻有舞。
月色如霧,隔斷了喧囂塵世。
顧金塢望著蘇驕白,仿佛回到了那一日。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他跳舞。
那麼美,那麼鮮活。
就那麼一支舞,便跳進了他心裡。
男人的身影在燈色中忽明忽暗。
白鶴可搏鷹。
蘇驕白的動作突然淩厲起來。
由柔到剛,隻在一瞬之間。
他飛躍而起,猶如真正的白鶴展翅,帶著淋漓儘致的酣暢。
最後一個動作。
蘇驕白跪在地上,身上的白衣已經被汗水儘數汗濕。
黑發淩亂,大口喘氣。
他仰頭往上看。
目光沒有焦距,但卻熠熠生輝,就仿佛像是望見了生的希望。
窗外寒風簌簌,吹得樹影婆娑。
顧金塢站在那裡,緩步走過去,然後輕輕彎腰,摟住了他。
兩人相貼。
蘇驕白身上的汗水很快便浸濕了顧金塢身上的白襯衫。
男人貼著他的側邊臉頰,細薄唇角微抿,輕輕勾起。
“跳的好美。”
蘇驕白“噗嗤”一聲笑了,一邊喘氣,一邊道:“我是個男人,不應該用美這個詞。”
顧金塢站起來,臉上笑意未減,“那用什麼呢?”
“帥?靚仔?”
蘇驕白一邊說話,一邊站起來,卻不想剛才跳的太儘興,再加上又跪了些時候,一下子有些腿軟。
他單薄的身子往前倒去,顧金塢輕輕將人接住。
蘇驕白倒在顧金塢懷裡。
男人按著他的腰,微微俯身,望進他那雙帶著水霧的桃花眼中。
氣氛有一瞬安靜下來。
兩人離得極近,蘇驕白顫了顫眼睫,小刷子似得掃過顧金塢臉上的肌膚。
顧金塢輕輕湊上去,觸到蘇驕白的唇。
蘇驕白下意識偏頭,往後退一步。
“那個,顧老師……”
“嗯?”
男人向前一步,平日裡的謙遜淡漠在此刻居然被收斂的一乾二淨。
他的雙眸黑沉沉的落到蘇驕白帶著薄紅的麵頰上,就像是在逡巡自己的領地般,帶著野獸的占有。
“我,不是季南白。”蘇驕白囁嚅著嘴唇,聲音很輕。
“我知道。”
顧金塢伸手,捧住蘇驕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