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小計倆(1 / 2)

英靈罩我長大[綜] 窸壬 9059 字 8個月前

在發現自己身處一座破舊教堂的二樓時, 留理佳就理解了現在的狀況,她先躲在石壁後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圈, 發現在這裡並沒有除了她以外的人後便稍微鬆了口氣。畢竟是剛開始, 她可不想馬上就撞到鬼的臉上去。

惡靈的竊竊私語聲離她有點遠,但是並不是聽不見,留理佳凝神仔細辨認了一下, 發現自己聽不懂惡靈們的話語,這意味著在這裡的人類不止她一個。若是隻有她一人的話, 惡靈們的聲音在她聽來就會變為帶著顯而易見的嘲弄意味的提示, 告訴她,她的任務隻是獨自逃離這裡罷了。

那麼現在的任務就是——躲開屠夫的追殺,並且找到另外也在這裡的人類,和那個人一起逃離這裡。

明確了自己應當做什麼之後,留理佳同時也聽到了相當沉重的腳步聲, 以及中年男人低聲咳嗽的聲音,那聲音聽上去緩慢而無害, 然而——

留理佳從二樓殘破的牆壁後稍稍探出了點頭, 立刻就看到了身著臟汙而鮮豔的混搭演出服,挺著一個因為酗酒而顯得非常大的肚子, 然而即便如此行動速度也相當快速的小醜。他臉上的油彩妝容極為濃厚,本該是能逗弄孩子們歡笑的滑稽笑臉妝容,此刻卻顯得極為恐怖, 宛如噩夢本身。

他是向這座教堂走來的, 毫無疑問他要進來這裡, 留理佳瞥了他一眼之後就立刻縮回了頭,將自己的身影隱藏了起來。

她曾經是與這個小醜交鋒過的,她知道他的腰間有好幾瓶能給她帶來強力妨礙效果的精煉毒酒,她知道他手上握著的那把大號蝴/蝶/刀能輕易地劃破人類的皮膚與血肉,她知道原本會帶給人們歡笑的小醜在這裡則殘忍無比,盯上獵物就不會輕易鬆手。

心跳因為感知到了小醜與她之間的距離縮短而逐漸變得劇烈起來,要是以往留理佳還沒經驗的話自然是會被這樣的狀態弄得方寸大亂,然而現在的她能夠根據自己這樣的狀態來判斷出很多對她來說有用的信息。

在根據自己的心跳劇烈程度判斷小醜現在已經進入了教堂之後,留理佳立刻輕盈敏捷地從二層樓的高度跳了下來,雖然還順勢在長滿了荒草的地麵上打了個滾,但是她並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自己也沒有受傷。

確認自己的心跳聲在一小段時間的平靜後又變得劇烈,留理佳並不認為自己已經被小醜發現了,所以並沒有急於逃跑,而是躲在了小醜站在教堂門口也看不到的死角處。此時留理佳與小醜的距離不過五米,她能聽到自己近乎狂亂叫囂的心跳聲,也能聽到小醜喉嚨間發出的令人不舒服的咳嗽聲。

她屏氣凝神躲在了死角處,她的影子被死角處的陰影所吞噬,小醜的影子卻清晰地被映在了地上,留理佳從而能得知他現在的動作——他在左顧右盼尋找著可以成為他獵物的存在。

而隻要他踏出教堂的大門,往她這個方向多走幾步,想必那雙被誇張的油彩塗抹得更為混沌的眼睛就能捕捉到留理佳的身影。

然而小醜並沒有這樣做,留理佳聽著他的咳嗽聲逐漸遠去,無聲地吐出一口氣,先是躡手躡腳地蹲在草叢裡慢慢行進,在與教堂拉開了一段距離後,她就立刻朝著教堂二層石壁沒有被破壞的那麵所朝著的方向跑去,這樣至少能保證即使小醜上了二樓,也無法憑借在高處的優勢輕易地找到她的蹤影。

而就在留理佳遠離了小醜目前所在的教堂,來到了一片仿佛正有流動馬戲團進行巡回演出的空地上,一個正在慌不擇路地亂跑的身影也出現在了留理佳的麵前,隻消一眼,留理佳就立刻能斷定是綠穀。

“綠穀親……”

她用著小小的聲音呼喊著綠穀的名字,在這片地方大聲呼叫基本就等於找死,那些屠夫的耳朵還是很靈的,一旦發出了過大的動靜他們就會立刻追過來。

“留!……留理……!”

綠穀在見到留理佳的時候無疑是非常驚訝的,不過在接收到了留理佳迅速地豎起手指比在唇前的動作後,他就立刻抑製住自己大喊的衝動,用著與留理佳同等音量的聲音與她對話。

“你怎麼會在這裡?有沒有受傷?”

他最先想到的是留理佳在這個處處都透露著古怪以及讓人毛骨悚然氣氛的地方有沒有受到傷害。綠色的眼眸迅速地掃視了一番留理佳的四肢與軀乾,並沒有發現任何外傷,真要說令他有點在意的,也就隻有留理佳身上沾染了些許濕潤泥土的衣服——而這是留理佳剛才打滾時沾上的,在生命麵前,這點小細節她是不會去在意的。

“沒事沒事,不用擔心我,綠穀親。”

留理佳在安撫綠穀的同時也拉住了他的手,將自己剛才在教堂二樓見到了血腥殘忍的瘋狂小醜一事告訴了綠穀。

綠穀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本能地感到害怕,但那股害怕之情持續的時間相當短,還不等留理佳開口寬慰綠穀幾句,小花椰菜就已經以雖然還含著害怕,但更為突出的是那熠熠閃光著的堅定的眼神,望向了留理佳。

“沒事的,留理。”

綠穀如此對留理佳說著。

“我會保護好留理的。”

即使留理佳還沒告知他自己無法在這裡使用個性,他也說他會保護好留理佳。

綠穀從小到大,對她說了許多次,即使在確認他是“無個性”後變得有些消沉,他也依然會說自己要保護好留理佳,隻是頻率變低了許多罷了。

留理佳並沒有對這樣的綠穀采以任何敷衍的態度,她握了握綠穀的手,如實地告訴他自己無法在這裡使用個性以及這裡的屠夫是不死之身的事。她之前試過幾次以蒐集來的碎石破瓦作為墜落物的填充,看準時機在高處向著屠夫砸下,然而在煙塵散去之後,她看到的依然是佇立在那邊,隻是顯出了點眩暈模樣的屠夫,他們沒有絲毫受傷的痕跡,並且在十幾秒後,屠夫就能再度正常的行動了。

所以不要想著殺死他們了,那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但是綠穀親彆擔心,我承諾,我一定會將你帶離這裡。”

這並不是留理佳吹牛,她畢竟被卷入這種在夢中時不會認為這是夢的夢境中次數繁多,不可能每次都是一無所知地來到,最終也一無所知地離開。她甚至有好幾次就在屠夫的眼皮子底下完好無損地逃離了,而這些經曆無疑能在留理佳的自我總結下化為寶貴的經驗。

“好,我相信留理。”

綠穀的回答極為快速,但到後一句的時候則顯得有點猶豫。

“留理……總感覺像是來了好多次的樣子……”

“嗯,來了十幾次了,所以經驗還是有的。”

留理佳覺得這種事沒有必要瞞著綠穀,坦白地告訴了他。因為沒法意識到自己是在夢中,所以一些意識中的疑問,類似為什麼會來十幾次,怎麼來到這裡的這些問題都被夢境強製的合理化給抹平了。

綠穀反握住留理佳的手的力氣稍微變大了一點,嘴唇動了動,但最後什麼都沒說。

十幾次都要帶著這樣可怕的環境下,都要麵對那樣可怕的追殺者,留理佳肯定遍體鱗傷,甚至——

他很早以前模糊的記憶稍微變得清晰了一點,那是在十年前了,他被幼年的留理佳從鉤子上救下,連同旁邊的小勝一起,被塞進了能夠藏人的櫃子中,然後——

他們無法動彈,隻能固定地待在櫃子裡,聽著無力逃走的留理佳被殺死時發出的慘叫聲,一聲比一聲淒慘,而後麵則一聲比一聲微弱,直至她無法發出那樣的聲音。

綠穀哭了很久。

所以在留理佳告訴他,她曾落到“Child Abuse”手中的時候,綠穀真的很害怕,害怕到眼淚決堤,那份混雜了兩份情感的過猛哭泣都嚇到了當時的留理佳。

當時說的……嗯,是成為英雄保護留理吧。

但是在知道自己是無個性之後,綠穀也依然想要保護留理佳。

就算是個普通人,他也近乎傲慢地想要保護留理佳。

他知道留理佳是個心性堅韌而又積極開朗的人,她有著強大的個性以及優秀的體魄,還下定了決心去做英雄,她會逐漸變得越來越耀眼。

但是他也知道她會怕,她怕一個人在晚上外出,她怕小勝徹底暴怒的樣子,她也怕自己止不住哭泣的樣子,她最害怕她身邊的人一聲不吭地永遠離她而去……她還怕著很多東西很多事情。

他想保護這樣的留理佳。

所以他將小醜追逐他們時瞄準了留理佳後背拋擲而出的毒酒瓶以自己的身軀擋住了。

玻璃瓶在他背後碎裂,破為了許多的玻璃碎片紮入了他的後背,這相當疼,綠穀的眼淚一下子就溢出來了。

但他在因為疼痛哭泣的同時,又忍不住地想要微笑。

他成功地保護了留理,好疼啊,但她不用感受這份疼痛,所以又能感覺太好了。

毒酒暴露在空氣中便散出了帶毒的煙霧,不由自主地減緩了速度,模糊了視線,俯下身咳嗽的綠穀試圖把留理佳推離自己身邊,讓她離自己這個毒霧中心遠一點,減緩對她的傷害。

但是留理佳死死地拉著綠穀的手,即使她也因為那毒霧感到了相同的難受,她也不鬆手,拚命地拉著綠穀往他們已經發現了的地窖逃生通道的入口跑去。

熟練地用著他們在路上找到的地窖鑰匙打開了地窖,這次是留理佳粗暴而又快速地先將綠穀塞了進去,小醜幾乎已經近在咫尺,她在跳下並拉上地窖的門時還能聽到蝴/蝶/刀劃過地窖門的刺耳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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