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戰鬥服就裝在裡麵, 彆弄丟了。到了九州後老實地聽事務所的安排,有禮貌一點。”
相澤把一個箱子交給了留理佳,低聲囑咐著她。穿著雄英校服的少女另一隻手還拉著一隻旅行箱, 肩膀上則挎著一隻小包,袖子稍稍往上挽了一點,可以看到線條好看的肌肉在發力。
“相澤老師怎麼說得我好像平常很調皮還丟三落四一樣的。”
留理佳單手提住裝著戰鬥服的箱子,眼裡忍不住閃閃發亮。
“就是你現在這副樣子, 彆以為是職場體驗就可以毫無顧忌去執行英雄活動了, 老實地, 聽安排。”
相澤瞥了他唯一的學生一眼。
“仏島, 你還是要好好遵守規則, 明白嗎?”
“我知道老師是為了我好, 放心吧!我會好好地聽事務所安排的。”
留理佳笑眯眯地回答,身上洋溢滿了期待的朝氣。
相澤無精打采地看著她這副樣子,最後勾了勾嘴角,揮了揮手。
“去吧,真有什麼事聯絡我。”
“嘿嘿嘿, 好的,老師再見!”
留理佳也向著相澤揮了揮手,然後就一手提箱子一手拉行李箱, 跑去了進站口。
[就這樣,少女踏上了她的旅程……]
伴隨著悅耳的豎琴撥弦聲, 崔斯坦優美如詠詩般的聲音也傳入了留理佳的耳中, 嚇得她一個踉蹌差點摔過去。
[噢……真不幸, 在旅程還未開始之前就差點絆倒,然而少女並沒有倒下,她那凜然的姿態,真是令人歡喜……]
“崔斯坦,現代的女性不會對這種吟遊詩人般的讚美感到高興的。”
留理佳無情地說著,這是有誇大成分的,一般女孩子看到崔斯坦的臉大概就會被迷住,進而不去管他究竟說了些什麼吧。
[………………]
豎琴的發出的聲音證明了它的主人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來到自己乘坐的那班車,留理佳將行李箱和裝著戰鬥服的手提箱都放好之後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與她相鄰的靠窗位置上坐著的是一名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家庭主婦,在發現留理佳過來的時候她坐在位置上抬頭看著她,臉上露出了相當和善的笑容。
留理佳也微笑起來,向著主婦點點頭,然後就安靜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待著發車。
手機震動了一下,留理佳摁亮解鎖屏幕,看到的是霍克斯發來的信息。
[快要發車咯,你已經上車了吧?]
留理佳嘴角噙著微笑,快速地給霍克斯回著訊息。
[我可準時了,當然已經上車了。]
霍克斯那邊便沒有消息了,現在的時間他應該已經在工作了,留理佳也沒乾等著他回自己的信息,從自己的包裡拿出本權當做路上打發時間用的輕看了起來。
然而自己旁邊總是傳過來的視線讓留理佳不太舒服,那位主婦好像總是會時不時地盯著自己的臉在那裡專注地看,那種專注的灼熱視線總讓留理佳感覺有點不舒服。在一次那主婦又將似有若無的視線飄過來時,留理佳乾脆地扭頭過去直視她的臉。
“女士,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語氣還算是挺有禮貌的,現階段這位主婦也隻是在看她,還沒做出實際性的很冒犯的行為。
“對、對不起……”
主婦反而在留理佳正視她的眼睛時慌慌張張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連聲向留理佳道著歉。
“我、我隻是覺得,你,你挺好看的……”
她垂著眼睛,看起來有幾分落寞。
留理佳挑了挑眉,淡淡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謝謝,但是經常這樣看我會讓我覺得有點奇怪,我沒有想嚇你的意思。”
“是我失禮了,對不起啊小姑娘……”
主婦囁嚅著繼續向留理佳道歉,那副懦弱可欺的模樣和剛才她盯著自己時的灼熱目光完全不匹配,讓留理佳不禁產生了幾分違和感。
她應了一聲當此事就此揭過,繼續看起了自己的輕來。
這次那主婦雖然還是會忍不住偶爾看她幾眼,但比起之前那種長久黏在臉上的火熱目光已經好了許多,很多時候都是那種扭頭時的餘光一瞥,即使留理佳還是能察覺到,但至少沒那麼令人難以忍受了,
[這位女士的眼神很複雜,在她看向你的臉時,我從中看到了迷戀、扭曲、興奮、狂熱等可怕的感情。]
崔斯坦平靜地說著,聽起來相當嚴肅。
留理佳摸出手機快速地打下了自己的字。
[那這人的偽裝技巧真是一等一的好,我隻能感覺到她一直在用很火熱的眼光看我,我看向她的時候完全看不出她是這個樣子的。]
崔斯坦的聲音又沉了幾分。
[是的,她的反應速度就和變臉一樣快,每次你要看向她的時候她總能把那些情緒一下子全部變沒。如果不是我親眼看著,恐怕我也難以捕捉到。]
留理佳內心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不過麵上不顯。
[我靠,我怎麼不記得我惹上過這麼麻煩的人物?]
她轉念想了想,忽然想起這個主婦剛剛還說她的臉好看。
我的臉可不就是遺傳了我爸爸麼。
這個阿姨的年紀也就三十代末吧,往前推算的話說不定還真和爸爸媽媽是認識的。
[難道是我爸爸的那種狂熱粉絲?看到我的臉就想起了她以前的偶像?這樣的話好像也能解釋得通崔斯坦你看出來的那些情緒了。]
留理佳隨口一想,自己爸爸媽媽是從穿露襠褲開始就一直在一起到進棺材的一對,他倆就一直是對方的初戀,不可能是什麼狗血的前女友甚至出軌對象,所以她也就隻能拿粉絲這方麵想了。
[哦……無望的苦戀,在看到與偶像有著相似麵龐時,多年積壓在心底的情緒抑製不住地爆發……]
崔斯坦就順著留理佳給的一句話直接編了下去,他對這方麵的故事似乎相當有自己的見解,配上他隨心而動的豎琴音,留理佳當他編故事聽得居然有那麼點困了。
[不行,不能睡,崔斯坦拜托你換個激昂一點的音樂。]
剛才還優美而略帶憂傷的樂聲一下子變成了進行曲,震得留理佳一個激靈,眼神清明了起來。
可以,這個音色可不是豎琴能夠演奏出來的,崔斯坦真是可怕。
留理佳順手從自己的兜裡摸出昨天爆豪給買的糖,剝開糖紙將明黃色的硬糖塞進了自己的嘴裡,而她幾乎在感受硬糖入口的味道的瞬間,就察覺到那位主婦又在盯著她看了,視線又恢複了她開口之前的那種火熱,不如說程度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來得深。
不過,還沒等她扭頭去問,那位主婦就先從自己的位置上起來,垂著眼睛看著留理佳,笑得得體而禮貌。
“小姑娘,我想出去一下,能麻煩你讓一讓嗎?”
留理佳將硬糖壓在了自己的舌頭下,抬頭看著那位主婦,點了點頭,剛站起身要讓開的時候,她發現主婦的手忽然背在了她的身後,下一秒,一道寒光直撲她的麵門而來。
留理佳下意識地側身避開,同時沉下身子站穩腳步,一把抓住那主婦持刀的手臂,運用簡單的關節技使得她疼得鬆開了自己的手,鋒銳的小刀應聲掉在了地上,然後一把將她過肩摔在了地上。她緊緊地扼製著那名主婦讓她動彈不得,後者則在攻擊失敗了之後反倒發出了令人不太舒服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好可惜,我好想看到你全身都被我劃得破破爛爛的樣子!呼呼……嘿嘿嘿嘿嘿……”
可以了,看來隻是單純地看上了自己作為她的獵物,而不是崔斯坦快要編出一部的暗戀變質悲劇。
整個發生的過程極快,車廂內的大部分人都隻聽到忽然發出了一聲巨響,看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一個少女牢牢地鉗製住了一名一臉瘋狂的主婦。而在監控室內看到了全過程的乘務員則迅速地趕了過來,留理佳看著他們將主婦的刀作為證據收起,將主婦給束縛了起來並聯絡下一站的站台工作人員,便安心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少人因為留理佳身上的雄英校服以及她的臉認出了她是最近挺出名的“雄英超新星”,一大堆的視線朝著她而來,在這裡她也沒法溜,隻好保持著巋然不同的姿態在那邊繼續看自己的輕。唯一讓她高興一點的是中途乘務員說列車組的工作人員很抱歉會發生這樣的事,同時也讚美了她的出色身手和迅速解決了這件一旦發酵開很有可能會不得了的事件的能力,給她送來了不少零食。
[美麗且富有勇氣的少女獲得了讚美與獎勵……然而,即使抱著會被討厭的悲傷心情,我也必須要說,糖果不能多吃。]
崔斯坦憂傷地撫弄著他的豎琴。
雖然他這副樣子,但留理佳知道剛才那位主婦開始有動作的時候,崔斯坦就已經在她的背後半實體化了。一旦留理佳沒能反應過來,他就會沒有一絲猶豫地撥動自己的琴弦,在刀刃劃過留理佳的麵龐前,就將那傷人的武器用真空之矢切割得粉碎。
“不會不會,崔斯坦都是為了我好,也經常有在讓我笑,我很喜歡崔斯坦。”
身側的位置現在空著,留理佳也能放心一點在那邊低聲說出話了。
[啊……這熱烈的告白……]
崔斯坦又開始用他的豎琴彈奏進行曲了。
留理佳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舌尖舔過還含在嘴裡沒被嚼碎的硬糖粒,望著窗外不斷掠過的景色,露出了期待的微笑,絲毫沒有被剛才的經曆所蒙上陰影。
而在站台那邊被綁著移交給了那邊早就準備好的警備人員的主婦,在眼裡帶著幾分癡迷神色地望著再度啟動遠去的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