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睜開眼看著保健室的天花板, 綠穀的意識漸漸地回籠。
自己被小勝的攻擊打中, 用左手護住了要害, 右手則因為使用個性而又一次廢掉了——誒?
綠穀怔怔地看著自己不自覺地抬起的雙手, 健全無損,身體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神清氣爽, 毫無疲憊之感, 但是,恢複女郎的個性不是將恢複能力活性化嗎?如果是她治療了自己的話,自己現在應該會覺得很累才對。
但是一點都沒有, 他甚至覺得自己能夠去運動場上跑個幾圈。
“根津,我向你確定一下,你們今天沒有下重手, 對吧?”
恢複女郎嚴肅的聲音突然傳來,綠穀一怔, 坐起身, 輕輕地拉開床簾。旁邊的床位上,床簾被拉得緊緊的, 而恢複女郎則背對著他在打電話。
“果然,我知道你們是有分寸的……但是,她現在出現了失血的症狀……對。”
失血?她?恢複女郎指的是誰?
綠穀不小心扯動了一下自己的床簾, 發出的聲音讓恢複女郎回過頭來看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恢複女郎看他的眼神有些複雜。
“行, 你們過來看看吧,詳細的到保健室再說。”
恢複女郎簡單地說了一句之後就掛掉了電話,她從椅子上跳下來,走過來檢查了一下綠穀的身體。
“已經不痛了吧?”
“嗯,應該是全部好了,沒有感覺哪裡難受。”
綠穀老實地讓她檢查著,眼神還是不自覺地飄向那張床簾緊閉的床。
“那個,老師——”
“既然全好了就回去吧,你們班應該還在上課中。”
恢複女郎卻略顯強硬地打斷了他的話。
“我這邊還有另外一位讓人頭痛的病人需要治療。”
“好、好的……”
綠穀回應了一句,翻身下床,然而近乎直覺般產生的擔憂還是讓他忍不住看向那張床。
“麻煩您幫我治療了。”
恢複女郎沒說什麼,揮了揮手,綠穀向她道彆,惴惴不安地離開了保健室。
而在綠穀離開了保健室之後,恢複女郎才低聲歎了一口氣,掀開床簾走了進去,平日裡意氣風發,即使受了傷也能精神地與她說笑撒嬌的姑娘現在正臉色慘白地昏迷著。
“他該感謝的,應該是你,對吧?”
昏迷的留理佳自然是不可能回應她的,恢複女郎看了看她的輸液袋,生理鹽水正通過輸液管不斷地流入她的體內,身上其他的傷則都已經被上藥包紮完畢,她剛才也用個性加快了留理佳的造血速度,現在就等她自己醒過來了。
相澤在教師辦公室外接到了來自根津校長的電話之後就深深地皺起了眉,一改往日裡無精打采的模樣向著保健室走去,迎麵還遇上了剛離開保健室不久的綠穀。
“相澤老師……”
綠穀叫了他一聲,相澤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快點回β操場,上課還沒結束。”
他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就繼續快步向著保健室而去。
綠穀回頭看著相澤的背影,他明顯是向著保健室而去的……為什麼相澤老師也要去保健室?而且還這麼著急?
綠穀懷著疑惑,打算下課之後去2-A問問留理佳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回到β操場,他們剛結束掉第四場的點評,看到完好無損回來的綠穀,就連歐爾麥特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綠、綠穀少——”
“小久,你沒事了嗎?!”
“綠穀君,你怎麼回來了,身上的傷沒關係嗎?!”
比歐爾麥特更快的是圍上去在那邊關心他的麗日和飯田,其他的學生也看著綠穀,之前被抬走的時候還是兩臂淒慘的模樣,現在卻已經恢複如初了,甚至精神都是肉眼能夠看出的絕佳狀態。
奇怪了……他那樣的傷,按照自己在恢複女郎那邊被治療的經驗,應當會很疲憊才對,而且他短時間內去了保健室很多次,恢複女郎應該會考慮到他的身體狀況給他慢慢治療,而不是一次性恢複……
歐爾麥特掩著嘴在那邊思考著,思緒被已經和飯田以及麗日打過招呼的綠穀打斷。
“那個,歐爾麥特……你知道下午根津校長給誰上課了嗎?”
綠穀總覺得心神不寧,腦海中不停地回蕩著恢複女郎說出的“失血”一詞。
“校長老師?”
歐爾麥特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怎麼了嗎?”
綠穀便向他說了自己在保健室聽到的事情,還補充了自己剛才所見的情報。
“相澤老師好像也向著保健室去了。”
“相澤君……?”
和他同一個辦公室的相澤,歐爾麥特記得他中午午休的時候還早早地睡了午覺,說是“下午要提起精神去訓練我的學生”。
1-A由他帶著,那麼剩下的——
歐爾麥特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歐爾麥特,怎麼了嗎?”
綠穀看著歐爾麥特的神情有點奇怪,不禁出聲詢問。
“……不,沒什麼,這件事我沒什麼頭緒,之後幫你問問。”
歐爾麥特選擇先不對綠穀說出這件事。
“好了,最後是砂藤少年、口田少年VS青山少年、蘆戶少女,開始吧!”
綠穀聽他這麼說也就停下了自己的追問,安靜地站到了一旁,他不自覺地看向了站在角落裡低著頭的爆豪。
“留理……我該怎麼和小勝說呢……?”
他低聲喃喃著。
而隻在綠穀回來的時候抬頭瞥了他一眼的爆豪嘴唇也微微地動著。
“彆開玩笑了……輸給臭久……這樣的話還怎麼追上你啊……?”
[真是的,你為什麼就不能多愛自己一點呢,留理佳?]
阿斯托爾福以靈體化的狀態飄在留理佳的病床前,擔憂地歎著氣。
[不管多少次你都一直一直是這樣……唔呶呶……]
阿斯托爾福一邊自顧自地念叨著,一邊側耳傾聽著醫務室裡另外三人交談的聲音。
“她原本身上的傷都不重,你們雖然必須要拿出真材實料和她對戰,但是在下手這一方麵還是留了力道,這點我也明白,有根津在,她的傷一定被控製在了恰當的範圍。”
恢複女郎敘說著留理佳的情況,根津校長以及相澤都坐在椅子上,靜靜地聽著她講,相澤更多的時間則是注視著留理佳。
“但問題就出在她突然失去的血液——根據她表現出來的症狀來看,起碼失去了10%以上的血液。這引發了一係列問題,使得她身上的不少傷都加劇了,就變成了現在這副不得不大麵積地包裹繃帶的情況。”
“然後,你認為這和傷完全治愈,並且沒有絲毫後遺症的綠穀出久有關,對嗎?”
根津校長的臉上也沒有笑容,雙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看著恢複女郎向著他點頭。
“仏島之前所展現出來的能力都是偏向應用於戰鬥方麵的……治愈能力,至少我是從沒見她展示過,她也從來沒有提起過。”
作為留理佳的老師,相澤無疑是在教師中最為了解她能力的人。
保健室裡陷入了沉默,靈體化的阿斯托爾福俯著身子虛抱著留理佳,確認他們暫時不會開口了之後就說了起來。
[你們當然不會知道啦,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因為這本來是無法成立的事情嘛。她又沒有魔力,從者們的這類力量又必須消耗因緣者的魔力才能發動,平常根本就發動不了。]
他說著,無形的靈體愛憐地親吻著她的額頭。
[隻是這孩子傻乎乎地以自己的血液作為魔力的替代物進行消耗才勉強實現了而已,二者的兌換比例太過分了啦!]
阿斯托爾福說的話自然不會被三人聽見。他在看到留理佳這副模樣躺在床上的時候理性就自動地蒸發掉了,現在正可謂自由自在依照自己本能行事的他並不需要他人的回應,保持靈體化是最後的底線了。
就在這個時候,留理佳的眼皮動了動,隨後,她睜開了眼睛。
[留理佳、留理佳!!醒了?醒了!!太好了!]
阿斯托爾福的聲音一下子高亢了起來,帶著無與倫比的興奮,本來意識還有點朦朧的留理佳被阿斯托爾福的聲音給徹底叫醒,緊張地連眨了好幾下眼睛。
“綠穀親呢?他有沒有事?”
她下意識地左右扭頭去看,卻被探過身來的恢複女郎一把固定住了頭,動都動不了。
“綠穀出久已經活蹦亂跳地恢複完好走了。”
恢複女郎如此說著,然後就看見留理佳的臉上出現了安心下來的神情。
“反倒是你自己,差點把自己折騰到叫救護車來把你送去醫院輸血,當時嚇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