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理佳將收拾好的行李箱拖到了客廳, 伸展自己的身體讓自己放鬆一下之後, 她窩到了沙發上看著伏案寫作的安徒生。
安徒生即使被她盯著也仿佛沒有絲毫的感覺, 隻是低著頭繼續在他的稿紙上奮筆疾書,連一絲多餘的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她。留理佳摸出手機確認了一下時間, 她大概十點左右要去車站準備出發去九州, 這幾天她在家裡一邊自我滿足式地儘可能做暑假作業, 一邊時不時地跑去學校訓練場給心操做訓練,出於之後自己基本不在這邊的補償心理,她還經常帶自己做的小點心給心操。
而和留理佳越來越熟絡的心操則直言如果他沒有在做這些訓練的話,吃這些熱量很高的小點心估計已經開始橫向發展了,當然, 他還是充分地肯定了留理佳帶來的小點心的美味的。
留理佳也有懷著好奇讓心操對自己使用他的洗腦個性,不過因為她能光靠意識就讓從者和影從者被召喚出來,直接讓從者把自己從洗腦中解放了出來, 所以心操的個性雖然能對她起作用, 卻也隻是一瞬間罷了。
“當然了, 在真正的戰鬥中一瞬間就足以成為製勝的關鍵, 心操君以後說不定還是有可能打敗我的。”
心操的態度很認真, 即使他清楚自己和留理佳之間的差距可以稱為鴻溝, 他也沒有畏懼, 他隻是鏗鏘有力地答複留理佳, 說自己會拚命追趕的。
這樣的上進心絕不會是什麼壞事。
昨天則是去醫院探望了一趟壞理,還意外地在那裡碰到了相澤和根津校長,據說等壞理情況徹底穩定下來, 可能會由雄英來照看她,畢竟根據死穢八齋會對她的能力記錄,她自己對個性的掌握基本就是依靠本能,很難自主控製,而有著消除個性的相澤以及職英彙集的雄英,就比較適合照看壞理,而且也有根津校長那樣的高性能大腦幫助一起解讀壞理的個性。
同時,壞理本人在知道雄英就是留理佳就讀的學校,去由雄英照顧她等於見到留理佳的機會變多之後,也表現出了強烈的想去雄英的意願。
“行了,這一段寫好了,你不是說要試試什麼新出的特供草莓套餐嗎,快點出門吧。”
安徒生在留理佳隨便地東想西想的時候已經放下了筆。
“安徒生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吃嗎?”
留理佳昨天被推送了隻有夏季限定一周且隻會上午供應的草莓套餐,據說是包含了草莓派、草莓奶昔、草莓凍等草莓產品的豪華套餐,她今天就要出發去九州,回來的時候早就不再供應了,所以她才今天特地不做早餐要去嘗試一下。
至於安徒生則一早讓她捏了烤金槍魚飯團配著抹茶當早餐了。
“不了,我對那種沒有興趣,不過觀察你吃的時候到底有多幸福倒是挺有意思的,趕快出門。”
反正英靈靈體化觀察她的視線她基本也感受不出來,再說都那麼多年了,就算真的能感覺到她也早就習慣了,所以留理佳還確實是沒什麼所謂的。
輕車熟路地沿著街道很快來到了供應草莓套餐的店,留理佳排隊買好一份套餐,端著托盤坐到了一張還空著的二人位上,先是喝了一大口草莓奶昔,被濃濃的草莓酸甜味給感染出了幸福的笑容之後,她又迫不及待地拿起還有些發燙的草莓派,咬下含著滿滿紅粉色內餡的酥脆表皮,她的笑容愈發明快。
安徒生對此發出了一聲似是不屑的嗤笑,卻並沒有說什麼,大抵他覺得這樣雖然看上去很愚蠢,卻又認為她是真的為此感到幸福吧。
就在留理佳沉浸在草莓環繞的天堂中之時,一個棕色短發的的,外表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女生端著一盤和留理佳一樣的草莓套餐坐到了她的對麵,她吸了一口草莓奶昔,然後拿起了草莓派。
[嗬,居然和你的順序一模一樣,這還真是令人莫名地感到寒毛直豎。]
安徒生順便也觀察起了坐在對麵的這個女孩子。
[她時不時就有抬起眼睛來看你一眼,簡直跟癡女一樣,怎麼,你們認識嗎?]
留理佳顯得有些無奈,她放下手中的草莓撻,視線放到了對麵一直微微低著頭的少女身上。
“你來找我做什麼,渡我?”
她對靈體化的英靈視線確實不敏感,但是除此以外的他人視線她可不會這樣,這種帶著侵略性與粘稠親密性的視線,她實在是相當熟悉。
“我想來和自己喜歡的人做一樣的事情嘛。”
聽到留理佳叫破自己的真實身份,少女也不再掩飾自己,雖然與渡我的麵容完全不同,可她扯著嘴角咧出的笑容,那是隻有渡我才會給人的感覺。
“我想多多了解留理醬,最後成為留理醬。”
留理佳托著腮,目光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圈周圍,坐在他們桌邊附近的都是些成群結伴的小孩,如果自己在這裡和渡我爆發戰鬥,那些小孩有很大的概率會成為人質。
“我不是很想要他們的血啦,當然,都取決留理醬怎麼打算了。”
渡我抬了抬她的手,留理佳看到她袖子裡發出了寒光的小刀,她垂下眼,沒有作聲。
然而渡我已經知道她的選擇了,她將手放下,拿起了草莓夾心曲奇,一口咬下去,內裡紅粉色的果漿就湧了出來,將她的唇角沾上了鮮豔的色彩。
“你真的就是來找我聊一聊?”
既然雙方都沒有什麼戰鬥的意思,她也沒必要一直這麼警惕著,留理佳也拿起自己剛才還沒下口的草莓撻,咬了一口。
“我雖然挺想殺了留理醬的,但是在這裡的話成功率太低,而且留理醬也沒想現在殺了我,隻會想把我抓起來,所以真的就是來聊聊的。”
渡我晃了晃手指。
“留理醬知道斯坦因大人嗎?我好喜歡他!渾身都是傷,血味超級濃鬱!”
留理佳“唔”了一聲,她和渡我在這種扭曲的孽緣關係中相處下來,對她喜歡的類型即使沒有刻意去了解,也大致是明白的。不過她為什麼會這麼喜歡自己就是另一個問題了,渡我隻是不斷地用“最喜歡”來強調,她也一點都不覺得榮幸就是了。
“所以呢,我為了斯坦因大人加入了敵聯盟。”
這一句就讓留理佳抬起眼來盯著她。
“你沒被死柄木給當場殺了啊。”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清楚死柄木一定會看渡我不順眼,大腦沒怎麼思考地就問出了這句話。
“唔唔,差點被殺了,弔君的脾氣真差。”
渡我以滿不在乎的語氣說著。
“他好像很恨你的樣子,留理醬做了什麼嗎?”
“也就 USJ事件吧,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
留理佳吃完最後一片草莓吐司,再把剩下的草莓奶昔一飲而儘,她麵前的托盤就徹底空了。
“我吃完了,你跟上來我就把你抓起來。”
渡我則叼著吸管,揮手向留理佳笑眯眯地道彆。
“我不要被留理醬抓住,我想被留理醬殺掉,下次見啦。”
留理佳沒再理會她,拿紙巾擦了擦嘴之後就離開了。
[哈,真是個天生就扭曲的家夥,大概對她自己來說這才是正常的。]
安徒生如此評價著渡我,語氣倒是帶著幾分興味。
[在她看來這世界上肯定基本都是瘋子,包括你。不過她還挺想把你變得和她一樣‘正常’的。]
那還是算了吧……安徒生對她很有興趣嗎?
[偶爾看一眼還可以,但是拿來當梗可就沒什麼意思了,因為她太不廣泛意義上的正常了。]
安徒生嗤笑著。
[人類無論怎麼樣都是很討厭的,泥沼與清泉也就一線之隔,但我沒想過要去跨越那個。]
留理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安徒生低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