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前村子裡的人,不算信徒吧?他父母死在了我的詛咒下……對,就五條老師你想的那個事件中。”
“他是來複仇的,所以我把他殺了,有什麼問題嗎?”
十枝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他沒有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即便他對屍體造成的傷害已經遠超正當防衛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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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後留給咒高輔助監督處理的屍體……隻能勉強算是完整了,畢竟他本來打算毀屍滅跡的。
十枝頭顱微傾,嘴角噙著一抹笑。
相對的,五條悟臉上輕鬆的神情消失了。
“老師記得——入學的時候好像跟你談過這個問題了?”
“嗯?有嗎?”十枝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老師你讓我不要再把詛咒施加在人類的身上了,可他不是被我咒殺到底呀。”
五條悟合起了手中的本子,用筆敲了敲本子的封麵,“不要鑽言語的空子,老師會生氣的。”
十枝空歪著腦袋,“五條老師真的是因為這件事生氣嗎?其實不會吧。”
他盯著白發老師眼上蒙著的黑布,像是透過這薄薄的一層遮擋與對方冰藍色的雙眸相對。
十枝空身體試圖前傾,但被手腕上的麻繩一拉又隻能靠了回去,他牽起唇角,“其實,五條老師救了那個女生一命,也救了那裡所有人的命。”
“到底那是特級咒靈啊,那並不是一換一的代價。”說著,十枝笑了起來,輕聲地說,“是一比一萬的比例。”
“但是,五條老師你不覺得這是筆很劃算的交易嗎?”
“那換句話,五條悟你要不要向我——”
*
五條老師跑了。
稍稍敲打了他一番後就跑了。
在把他這裡的情報掏乾淨又耳提麵命地說了一通“生命可貴”後,五條悟離開了這座所謂方圓十裡沒有人煙的獨棟小屋。
白發老師臨走前讓十枝空好好反思。
他讓十枝空反思完再給他答複,不要動不動就來一句“下次還敢”。
咒高的老師從高處俯視自己的學生,問了個問題,“十枝空,你的世界是隻有狗卷棘嗎?”
他沒有等十枝回答,下一秒便消失在了房間中。
房間重歸寂靜,十枝臉上的笑意收了起來,他踹了踹對麵的椅子,孤零零的咕咚一下摔到在地。
那凳子五條悟坐過,他稍微遷怒了一下。
十枝又試著站起身,繩子那點長度並不夠他屁股離開凳子幾厘米的。
他左右扭動脖子把房間再度看了一圈。
十枝不覺得五條悟這會兒會放其他人過來,說不定他得在這禁閉個兩三天什麼的。
那麼問題來了,一日三餐怎麼辦?他再怎麼能忍受寂寞,他首先也是個人。
——是一個人。
十枝舔了舔牙齦,被捆在背後的雙手交叉交握,指腹摸到了麻繩粗糙的表麵,摩挲幾下,放棄了暴力破解的念頭。
繩子上除了禁錮咒力的咒術還有其他的咒文。
五條悟是鐵了心把他關在這,關在這沒有人煙的地方。
後來在他把房間裡牆壁上貼著多少張咒文都要數清楚時,五條悟踩著他肚子餓的時間點又來了次,是過來送飯的。
十枝無言地看著他換了身打扮的老師鼻梁上駕著一副小墨鏡,手裡捏著勺子。
“……五條老師?”
他沒記錯的話,幾小時前他老師走的時候心情可不怎麼好?
銀發少年眉尾微挑。
“是這樣的,空你在禁閉結束前可不能和其他人見麵,所以這些事隻能老師來代勞了。”
“那老師你可以把我的手鬆開。”
“不大行,你跑了怎麼辦?老師我可不想再對學生動手了。”
五條悟說的有幾分道理,十枝空背後的手握成拳頭,他最後隻說了一句:“可以換棘嗎?”
他老師殘忍地回絕了他的要求:“也不行,棘太寵你了。”
一頓飯吃得不溫不火,咒高的老師慢悠悠地把飯盒的蓋子扣了回去,在回去前問了句,“咒高丟的東西你有辦法嗎?”
十枝說有,可他還是重複了前一句話,把他放開就有辦法了。
而五條悟也是同樣的回答,說好的禁閉少一天都不行。
“也不急,不過交流會的棒球賽就不帶你了啊。”
十枝還停留在交流會怎麼變成棒球賽的疑惑中,可能解釋的人又開了術式走了,讓房間二度重歸死寂。
銀發少年撇撇嘴,仰躺在椅背上開始閉目養神。
環境安靜,就是坐姿非常難受。
等這間屋子裡再度響起第二個聲音時,時間流逝了不少。
“啊你這地也太難找了吧?外麵還布置得跟地雷陣一樣!你信徒這單生意我接得太虧了!”
“?好了不要打瞌睡了,快點醒一醒。”
咋咋呼呼的男聲響在耳邊,十枝眼睫呼扇了兩下,他聽到男聲又說了兩句話。
——“你信徒喊我來救你。”
——“怎麼樣?我斬了繩子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