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詛咒師像是在威脅他,十枝也認了出來,這是屬於真人的術式能力。
十枝空不算對信徒特彆好的信仰。
平時基本都是他們願意奉獻就有求必應,進貢不是必須的而是那些信徒自發的。
非要說起來,他很少有護短的一麵。
不過這一次啊……黑圓盤隱約又有了放大的跡象,十枝垂著眼把圖片縮放回去,摸出硬幣丟給了旁邊的神明。
“那就麻煩你了,我要離開一趟。”
“對了,這個給你。”
做了決定便有所動作,十枝再摸出個小冊子丟過去,也不知道是從哪個異次元口袋裡摸出來的。
之後便徹底把夜鬥的呼喊拋在腦後。
他勾勾手指,把看戲看得起勁的前詛咒師靈魂帶跑了。
“?十枝空你給我等一下!我話還沒說完呢!”神明接住冊子、抓著他的武器也蹦出狹窄的街道,跳到了一旁的屋頂上,“你頭上那個是怎麼回事,還有棘是誰啊——你倒是說一下!”
空中飄來一句狗卷棘的名字與他所處的方位,夜鬥隻看到十枝空頂著放大數倍的黑圓盤迅速撤離自己的視野,沿途一地焦黑。
十枝空忽略了前一個問題,隻回答了後一個。
前禍津神沒有再追上去,他攥著十枝留下的那兩枚硬幣和小冊子站在屋頂上。
過了會,神明歎了一口氣,把錢和巴掌大的紙冊揣到了口袋裡。
然後他對著自己武器行政的神器自言自語道:“十枝空那小子越來越不像人了。”
“他頭頂上那個東西要是擺脫不掉,他豈不是——”
*
十枝空說的位置坐標不是很難找,在夜鬥看來那些個東走西竄的詛咒斬起來比妖魔要麻煩些。
到底是誰寫的設定隻有咒具才能祓除詛咒啊?神明的神器不可以嗎!?
想是這麼想,路上夜鬥還是撿了不知道誰掉在那的咒具斬殺了沿路的咒靈。
找到目標人物時,對方正扶著牆在走。
帶著口罩的淺亞麻發少年右手撐在牆壁上,大半的重量都倚靠在身體的右半部。
他身上是一件乾淨整潔的病號服,外麵披了件衣角有破損的羽織,夜鬥依稀能從沒有扣到脖頸的領口處看到內裡裹在胸口的繃帶。
左邊的袖子管空蕩蕩的,不是故意少穿一隻袖子,而是少了一隻手。
黑發神明沿著外牆爬上,從窗口一躍而入。
距離他找到的這棟建築物不遠處,是一間坑窪傾斜的樓房,中間被炸開兩三層的寬度,沒什麼人在。
咒言師察覺到了有人靠近,警惕地看向窗口。
於是他對上了一雙寶石藍的眼睛,咒言師紫眸一眯,肩膀抵在身側的牆壁上,右手下拉口罩露出兩頰的咒印就要開口。
“停停停!我不是壞人!是十枝、十枝空讓我來找你的!”黑發青年連忙大喊。
狗卷停住了動作,眉間一緊,似乎在觀察站在窗口的“人”。
“鮭魚子?”
“對,鮭魚……不對!你這說的什麼啊!”
“鰹魚乾?”
“……鰹魚乾又是什麼啊!木魚花嗎?也不是,這隻是翻譯區彆。”
夜鬥抓狂地抓著頭發,隨後他想起了什麼,立馬從口袋裡翻出了十枝給的小冊子,翻開查看。
冊子的前幾頁就寫著鮭魚子與鰹魚乾分彆代表著什麼,用於什麼語境。
正當夜鬥研究得起勁的時候,一支手機遞到了他的跟前。
“嗯?呃……”愣了一下,然後夜鬥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字。
——你是誰?空在哪裡?
“空……哦十枝空啊。我是夜鬥,十枝空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剛剛去找他說了會話,他讓我過來找你。”
略過自己的身份,儘可能表達了善意,夜鬥也回答了狗卷的疑惑。
幾個問題的來回,狗卷一點點放下了警惕,維持著最低的戒備,他把口罩重新拉了上去。
麵前這個不清楚具體身份的人的確是空找來的。
隻是……隻是他也不肯說空去了哪裡。
黑發青年還在有一句沒一句地跟狗卷嘀咕十枝空的情況,他已經從講述經曆跨到了吐槽十枝空這個人。
從對方說的話來看,這個人和空很熟。
——但他不認識。
咒言師癟著嘴,神情變化在口罩遮掩下,眼神並無波動。
淺亞麻發的少年隻是在那邊站著,沒有倚靠站累了就回去靠著牆壁,視線盯著窗口的黑發青年直看。
“誒沒事的,十枝那家夥強得很,就是有點越發不像人了……咳,我什麼都沒說,你也沒聽見!”
“你手是怎麼回事啊?十枝沒用他能力幫你治療嗎?……哦,那估計回頭就回來找你了,這會兒他在忙吧。”
“狗卷棘……狗卷君,我這麼喊你沒問題吧?”
說了半天,黑發神明忽然看著窗外某個方向,頭也不回地喊了狗卷的名字。
過了好一會,他臉才轉過來,藍色的眼眸裡寫滿了認真。
“十枝讓我來看著你或者說保護你,說明了你在他那裡的特殊性。”
“那你有考慮過去……去阻止他嗎?”
“我換個說法吧,你想拯救他嗎?”
“在他徹底成為非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