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整天總算是解決了龍紀淮的問題,想著明天一早就要離開紅岩星了,龍玖便沒拒絕龍紀淮的留飯。
三人一起吃了頓晚餐後,龍玖和蕭停雲就準備回隔壁樓,不過在離開之前,龍玖掏出了一片銀色的龍鱗丟給龍紀淮,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她居然提前在龍鱗上打好了一個小孔,甚至還套上了一根紅繩。
龍紀淮有些稀罕地反複打量手中的龍鱗,龍玖囑咐道:“戴在脖子上就不要取下來,遇到危險的時候,它能幫你當下致命一擊。”
“現拔的?”龍紀淮用眼睛上下打量龍玖。
龍玖翻了一個白眼,“我瘋了麼現拔?以前掉的被我攢起來了。”
龍紀淮這才笑了笑,然後當著龍玖的麵就把這片龍鱗戴在了脖子上,然後放入衣領裡還挺珍惜的拍了拍,“行,戴上了,也不會取下來的。”
龍玖滿意地哼了哼,這才拉著蕭停雲出了門,龍紀淮本來跟在後麵準備出來送他倆的,卻被龍玖揮了揮手製止了。
“你就彆出來了,就在隔壁有什麼好送的,走了。”
聽了這話後,龍紀淮果然停下來沒再跟著,目送兩人走出了院子後,才笑著關上了門。
此時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天上還掛著一個超級大月亮。
這片‘將軍區’很安靜,附近的小白樓隻有零零散散的幾棟才有燈光。
龍玖和蕭停雲踩著月色回了隔壁,不過卻沒有立即回屋,而是一起走到院子裡的休閒桌椅那裡,準備坐一會兒才進去。
大概是聽見了院子裡的動靜,門廊那邊傳來了開門聲,然後倆人就瞧見魏初陽探頭探腦地伸了個腦袋出來。
龍玖見狀衝他招招,問道:“吃了嗎?要不要出來一起坐坐?”
魏初陽將門大大地推開,就見他手裡還端著碗筷,明顯是正在吃晚飯呢,聞言後朝龍玖哼哼一笑:“我可不來跟你倆坐坐,省得我晚餐吃不了多少,卻被你倆的狗糧給塞飽了。”
說完話,魏初陽端著碗就返身回去了,將龍玖和蕭停雲二人給留在了院子裡。
本來也隻是客氣客氣,並沒有真想把人叫來一起坐坐的龍玖:“........”
這是恢複了,所以又能開玩笑了?
龍玖偏頭看向身邊一臉微笑的蕭停雲,挑眉問道:“你將他給哄好了?”
蕭停雲用指尖輕輕地扣了扣桌麵,糾正道:“什麼叫將他哄好了?我這一輩子就哄了你一個,也隻會哄你一個。”
“行叭。”龍玖眨眨眼,從善如流地改口道:“是將他給開導好了?”
“算是吧。”蕭停雲滿意地哼笑了一聲,道:“其實他也隻是鑽了牛角尖一時沒能出來,開誠布公的跟他談了一次後,他自己就想明白了。”
龍玖想了想當初魏初陽在主艦上發作時的模樣,而後道:“其實我看得出來,他挺在意先帝的。”
蕭停雲點頭,正色道:“魏初陽當年是被父皇親自從軍校挑出來的,又一直在待在身邊好幾年,然後也是父皇一手將他提拔到當時星策軍統領一職的。父皇對他有知遇之恩、教導之恩、以及提攜之恩,而在魏初陽的心裡,父皇對於他來說也是亦師亦友,亦兄也亦父。”
“魏初陽是孤兒,他出生在第六星係的亂琴星,當時第六星係還沒有被帝國完全掌控,整個星係長期處於戰火硝煙中。亂琴星最後毀於戰火裡,而魏初陽便是當時亂琴星上的幸存者之一。當年是父皇帶兵結束了第六星係的混亂,據說那會兒還是個小毛孩子的魏初陽曾親眼見過父皇,因此在他幼小的心靈裡留下了挺深刻的印象,最後也是因為這個,他才會努力學習,然後考入軍校。”
龍玖聞言忍不住唏噓,“難怪提起先帝,魏初陽就是一副又愛又恨的模樣。”
蕭停雲再次點頭,“當年父皇出事的那晚,魏初陽正好不在帝都星,倘若當時他沒有離開,或許父皇不會........”
“所以在魏初陽的心裡其實也在怪他自己吧?”龍玖問道。
蕭停雲嗯了一聲,“他覺得是自己的離開,才導致父皇遇害。”
“他想多了。”龍玖淡淡道:“那些人既然已經起了心要害先帝,不管他在不在,先帝都會遇害。他不在,還能留下這條命為先帝報仇,他當日若是在的話,現在有沒有他都是未可知。”
蕭停雲一笑:“我也是這麼對他說的。”
龍玖瞅了瞅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蕭停雲含笑道:“想說什麼就說,做什麼這幅樣子。”
“以魏初陽對先帝的情誼,他就沒有問你........”龍玖似有些難以啟齒,但在蕭停雲溫柔含笑的目光中,還是問出了口:“問你以後會怎麼處置謀害先帝的凶手?”
以龍玖這些時日對魏初陽的了解,她覺得魏初陽是極有可能頭鐵的問出來的。
果然,蕭停雲點頭道:“問過。”
龍玖乾巴巴地問道:“那你是怎麼回答他的?”
要知道謀害先帝的人當中可不止是現在的皇帝,還有蕭停雲的生母。
蕭停雲沒有猶豫地淡笑道:“命償。”
龍玖心尖一跳,蕭停雲看著她的目光依然溫柔,臉上也依然帶著淺笑,明明聲音也溫柔輕緩,但龍玖卻聽出了這溫柔背後的森冷。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身為子女,自然要親手將凶手送下去去給我父皇賠罪。”
龍玖在心裡嘶了一聲,而後握住了蕭停雲的手,“殺人償命的確是天經地義,但天道倫常,有些事情卻不該你親手做。”
蕭停雲知道她這話是指的什麼,莞爾一笑:“為什麼不可以?星際人類可沒人信神佛也不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