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輕輕一頷首,黎耀楠出言辯解:“回皇上,學生生母早逝,與兄長均是嫡出,隻是並不同母,前年秋學生與夫郎完婚,半月後被伯父過繼,從此才與伯母斷了來往,還望皇上明鑒。”
皇上皺起了眉天,周圍人也聽得雲裡霧裡,什麼叫均是嫡出,又不同母,既然生母早逝,這個不同母的嫡出兄長又從哪裡來?
寵妾滅妻,苟且成女乾?眾人心頭很快浮起八個大字,除此之外找不到任何解釋。
黎耀祖麵色難看到極點,萬萬沒有想到黎耀楠竟如此大大咧咧地說出來,他那見不得人的身世,也被擺在眾人眼前。
範鵬翼並不滿意他的回答,咄咄逼人道:“哪怕已被過繼,令伯母亦是親生父親之妻,祖母同樣乃親生,探花郎如此借口,怕是不能服眾。”
周圍人靜默不語,樂得看他們你爭我鬥,能拉下來一個最好,正好給他們空出一個機會。
黎耀楠蹙著眉頭,麵色顯得有些為難,恭敬的等待皇上發話。
皇上心中滿意,上位者對臣下,最喜歡的就是聽話,黎耀楠的態度表現出唯皇上之命是從,皇上自然要護他一護,況且黎耀楠已說明,他早已經被過繼,縱然不去拜訪,其實也說得過去,皇上喜歡有缺點的臣子,探花郎能跟景陽侯府撇清關係,他更喜歡,原本還不敢大用,害怕長了老六一脈威風,如今卻是無需顧忌。
皇上很討厭底下的臣子抱成團,探花郎很識時務,皇上表示很讚賞,看待黎耀楠的目光也越發順眼。
皇上當即改變了稱呼:“黎愛卿有何為難之處?”
黎耀楠猶豫了片刻,然後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麵部表情很坦然:“子不言父過,學生原不想辯駁,隻是更不願見皇上誤會,學生用心苦讀,目的便是報效朝廷,為皇上儘忠,學生不甘被埋沒,還請皇上過目。”
黎耀楠說著,從懷裡掏出一頁薄紙。
旁人都很好奇,不知他拿出的是什麼。
皇上點了下頭,一位內侍過來,將紙張乘了上去。
黎耀楠接著說道:“還望皇上代為保密,學生實不願......”
周圍的人,包括幾位皇子,全部大吃一驚,黎耀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竟然膽敢要求皇上。
皇上淡淡一笑,並不生氣,這種感覺很新奇,笑著道:“探花郎,好膽量。”
黎耀楠笑得很憨厚,馬屁張口就來:“皇上是仁君,更是明君,學生敬仰皇上,相信皇上。”
皇帝被他拍的身心舒爽,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有人說相信皇上,心裡的感覺有些微妙,該說探花郎擔子大好呢,還是說他不知者無畏。
眾位大臣全部擦了一把冷汗,誰不知伴君如伴虎。
皇上展開紙張一看,心中瞬間明了,腦補著探花郎的淒慘身世,難怪黎耀楠會和親生之父斷絕關係,繼母買凶傷人,不僅給繼子娶了雙兒做正妻,還挑唆他親生之父將其過繼,如此父親不要也罷。
當然,這話皇上肯定不會說出來,畢竟他是以仁孝治國,但對仁孝這兩個字,皇上是真正嗤之以鼻,當初父皇寵愛貴妃,若不是他命大,母後又有幾分手段,導致貴妃之子體弱多病,年未冠弱便已去世,皇帝這位置,還不一定誰來當。
“妾室怎能充做嫡妻,荒唐。”皇上將紙張往案上一擱,鼻子冷哼了一聲。
太子笑著跪下,大聲喊道:“父皇聖明。”可不是嗎?繼後也是從妾室升上去。
眾位大臣見太子下跪,趕忙高聲呼喊:“皇上聖明。”
黎耀祖臉色發白,險些站立不穩,可他不知道該恨誰,今日之事想也知道,他那愚蠢的母親,肯定功勞不小。
“皇上聖明。”眾位學子跟聲應道。
“平身罷,此事休要在提。”皇上淡淡說了一句,目光銳利有神,掃了範鵬翼一眼,現在還不到動他的時候,自己對黎耀楠出言維護,不僅是看中探花郎的才學,更多卻是探花郎與範鵬翼不和,帝王之術在與平衡。範鵬翼背後有明微書院,黎耀楠被後有自己,但願今科探花不會讓自己失望。
範鵬翼恐怕還不知道,他的舉動,反而送給了黎耀楠一把登天之梯。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啦。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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