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又可能嗎?八百裡加快急奏和他的奏折相比,誰會更快抵達京城,根本不需要思考答案顯而易見。
趙總督一臉挫敗,目光冰冷注視著眼前得意的人,狠狠地說道:“王榮發私調兵馬,當按軍法處置。”對付不了連景輝,難道他還不能對付區區一名參將。
“趙總督的意思是,王參將應當和你一樣,對雲南的戰事視而不見?”連景輝嗤笑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輕蔑。
“你......”趙總督勃然大怒。
連景輝挑了挑眉,不留任何情麵:“本官早已上了奏折,該怎樣處置自有皇上定論,趙總督還是顧好自己吧。”
“不勞連小將軍費心,咱們走著瞧。”趙總督恨到了極點,不過他心裡很清楚,現在不是爭辯的時候,要怎樣打消皇上的疑慮才最重要,冷冷哼了一聲,轉頭看向南泉縣令:“帶路。”
“總督大人請。”楊縣令惶惶不安,小心翼翼走在前麵帶路,按照他的私心來說,其實他更喜歡連將軍,但是雲貴總督也不能得罪,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生怕一不小心會成為上官對峙的炮灰。
這邊趙總督正絞儘腦汁思索,要怎樣才能將功贖罪,那邊皇上剛上完早朝,今日心情正好,明微書院的魚兒已經上鉤,將他們一網打儘那是早晚的問題,他已經等了幾十年,不在乎繼續等待一些時日,他如今有的是耐心。
而這時,宮門口卻吵翻了天,一位士兵策馬疾馳,一邊跑一遍大聲呼喊:“報——加快八百裡急奏,雲南戰事大捷。”
此言一出,所有官員全部嘩然,雲南哪來的戰事,又怎會大捷,為何不曾聽人提起過,然而這樣的事情又有誰敢說謊。
士兵翻身下馬,交上自己的令牌,雙手將捷報呈上。
宮門侍衛不敢有絲毫疏忽,急忙派人一道一道通傳入宮。
不多時皇上身邊的太監出來了,看見是軍情奏折,片刻不敢耽誤,急匆匆跑到禦書房。
王公公接過奏折,打發小太監離開,想起近日朝中的政事,為了避免被皇上遷怒,王公公嘴巴轉了幾個彎,將捷報換成了急奏,恭敬道:“啟稟皇上,雲南八百裡加快急奏。”
皇帝皺了皺眉,讓他將奏折呈上來,仔細回想了一下,雲南最近似乎沒什麼要事,看見奏折上熟悉的字跡,心中有些失笑,黎卿家討好他的手段層出不窮,雖然並不令人反感,但他並不希望哪位官員徇私枉法,隻希望黎卿家是真有大事。
皇上對這封奏折並不在意,在他看來雲南真有什麼事情,自會有巡撫和總督上折子,怎麼也輪不到一位五品小官。
皇上搖了搖頭,不緊不慢地打開奏折,隻隨意掃了一眼,臉色突然一變,心情瞬間晴轉多雲,細細將奏折看完,皇上已經處於震怒的邊緣,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扇了幾巴掌,打臉,絕對是打臉。
皇上氣得兩眼發黑,當時就砸碎了手邊的硯台,臉上的怒氣毫不掩飾:“查,給朕狠狠的查!朕手底下養得一群好官。”剛才他還在想,雲南的事情輪不到一個五品小官上折子,誰知立馬就被“啪!地一聲打在臉上,如果沒有這封捷報,他要被瞞到何時。
皇上麵色陰沉,顯然氣得不輕,黎耀楠的奏折很有技巧,先說了南泉的勝利,又說了巡撫的逃跑,還說了雲貴總督久不見人影,發了十幾封求救信,唯有林致遠、王參將與李都司帶兵前來,南泉打的不容易,懇請皇上派糧草。
客觀的語調,如同以往的密折一般,沒有任何添油加醋,然而正是因為如此,皇上心裡才更加生氣,如果黎卿家所言屬實,雲南糟成了什麼樣子,已經失去幾個城池,他居然毫不知情。
皇上越是生氣,臉上的神色越是平靜,很快冷靜下來,麵無表情地說道:“傳廉郡王和鎮北侯入宮。”
“喳!”王公公很快退了出去。
皇上斂眉深思,心中隱隱後悔,不該沒將黎卿家的提醒放在心上,雲南的一場戰事竟然逃走大批官員,當真可恨之極,他沒有懷疑捷報的真偽,不過這樣的大事也不能隻聽片麵之詞,必須派人前去查看。
廉郡王和鎮北侯入宮後,皇上立馬吩咐他們,即刻啟辰前往雲南。
各處官員的奏折,從來都是一層一層往上報,隻有戰報,將領可以直上奏折,如果總督是主將,那麼八百裡加急的奏折就隻能由總督呈上,下麵人的折子,同樣要經過幾道程序才能直達天聽。
古代貪官那麼多也正是這個原因,隻手遮天的官員比比皆是,扣押奏折對於官員來說其實很正常,前提是不要被皇上發現,發現了也彆出大錯,否則你就慘了。
趙總督就是那個倒黴的人。
廉郡王和鎮北侯走後沒多久,雲南的戰報再次抵達京城,黎耀楠退居二線後,王參將就是主將,南泉的形勢那麼危急,他自然不會放過向皇上告狀的機會,兵部尚書也乘機稟告,連景輝曾接到南泉的求救信,得到上官許可後領了十萬兵馬前去救援,由於交通不便,故而如今他才得到消息。
兵部尚書此言,也是為了先給皇上備報一聲,免得到時候事情鬨了出來,有人借機生事。
皇上心中很煩躁,趙總督是他的心腹,為的就是防備東南軍,他知道連家忠心,然而作為一個皇上,他卻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一家勢力獨大。隻是趙總督實在太不爭氣,南泉告急那麼久,他竟然還沒派兵前去救援。
這時候皇上還不知道,雲南這一場戰爭,主要是因為趙總督的大舅子失利,羌族才會一舉從邊境攻打進來,皇上現在隻對趙總督行動緩慢有所不滿,當然,他對連景輝更加不滿,認為東南軍越俎代庖手伸得太長,不過,他的這種情緒並沒有維持多久,幾日後,趙總督的奏折到了。
先跟皇上請罪,言辭誠懇真情切意,然後又稟告了巡撫棄城而逃一事,皇上眉頭緊鎖,跟黎耀楠所上的奏折相比,趙總督言辭之間的語氣無論多麼真切,總給人一種推卸責任之感。
有時候,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比,一比高下立竿見影。
皇上很快將事情複雜化了,如果趙總督無錯,為何會推卸責任?連景輝的奏折到了以後,所有的答案全部揭曉。
皇上險些沒氣得吐血,此時他也不責怪連景輝越俎代庖了,東南軍都已經抵達南泉,他的雲貴總督卻毫無音訊,皇上並不覺得自己瞎了眼,看重那樣一個不負責任的總督,他隻以為十幾年的光景,讓人變了,變的再也不是他曾信任的那個人。
皇上隻要一想起,如果不是東南軍及時抵達,南泉恐怕不保,心裡就一陣氣悶。
隨著雲南的折子陸續到來,皇上發現邊境將領竟是趙總督的大舅子,心裡哪還有什麼不明白,他的雲貴總督為了一己之私,竟然置雲南百姓與不顧。
皇上悔痛萬分,再看雲南官員逃跑了一大半,當即大筆一揮,也不等廉郡王與鎮北侯回稟,升了黎耀楠為雲南守巡道,又提拔了不少官員,如今偌大一個雲南官職空了一大半,如果不將職位安排上去,他怕雲南沒人治理。
與此同時,皇上更是貶了不少官員,除了雲南巡撫斬首示眾以外,其餘棄城而逃的官員,全部判了流放,並且他們的九族之內永世不得為官。
這一懲罰,皇上相信會比斬首更加嚴厲,作為家族的罪人,逃跑的那些官員一輩子都不會好過!
至於趙總督,皇上終究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隻貶了他為參將,現在跟王參將同一品級。廉郡王和鎮北侯沒有回來之前,皇上不會對他有太大動作,萬事牽一發而動全身,趙參將哪怕萬般不好,對他忠心這一條卻足以抵過許多錯處。
皇上這一震怒,震驚了整個朝堂,皇子們紛紛開始慶幸雲南是一個貧瘠的地方,雲貴總督又是皇上親信,他們拉攏了幾次被拒以後,為怕引起皇上懷疑,全部放下了這份心思,否則這一次朝堂風波,他們恐怕逃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啦,會繼續努力噠。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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