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時又有些納悶,為什麼就是讀不了他的心呢?
讀不了,就隻好自己想辦法了。眼瞧著他吃完了一塊又喝了口茶,薑穂兒試著問道,“您覺得怎麼樣?”
那人清了清嗓,隻說了兩個字,“太甜。”
平心而論,這個八寶酥其實並不太甜,聽他這話,薑穂兒才明白這位爺口味這麼淡,忙解釋道,“奴婢第一次給您做點心,還不懂您的口味,您放心,下回奴婢一定給您做清淡的,就譬如竹葉香糕,那個隻有清茶與竹葉的清香,一點也不甜。”
那人倒沒再為難她,隻淡淡嗯了一聲。
薑穂兒悄悄鬆了口氣,又暗暗猜想,這聲“嗯”的意思是……
接受她的求助,決定罩著她了?
然還沒等她鬆口氣,卻聽世子爺忽然說了句,“等等。”
薑穂兒的心重新提到了嗓子眼。
……又怎麼了?
蕭元翊抬起眼皮瞥她,“這件事,跟你把自己弄醜又有什麼關係?”
薑穂兒,“……”
差點忘了這茬。
也是,這個確實有點……太不合常理,說不過去好像也不成,她隻能如實答道,“沒關係。”
蕭元翊挑眉,“哦?”
薑穂兒繼續道,“是奴婢的娘操心奴婢的親事,替奴婢相看了一個人,還說叫奴婢也見見,但奴婢還不想嫁人,所以無奈之下,就想出了這個笨法子……”
畢竟三公子又沒明著說要她,所以她不能拿出這件事兒來說,否則豈不是要暴露自己的讀心術?
所幸這回世子爺終於沒懷疑什麼,隻是問了句,“那你達到目的了嗎?”
薑穂兒點了點頭,“應該是成了。”
——胖三被他親娘趕回去念書了,暫時沒再找她,所以她應該是避過去了吧。
至於以後還會不會再來?
薑穂兒覺得這都是後話,隻要能抱得住眼前人的大腿,一切應該都有轉圜的餘地。
那麼,現在所有問題都算是稟報完畢了,大佬是不是決定罩她了?
正在這時,忽見門外有人道,“爺,若空來了。”
蕭元翊頓了頓,道了聲進,就見一光頭和尚進了屋,看上去挺年輕的,手裡還提了個箱子。
咦,和尚?
這可是在王府裡輕易見不到的人,薑穂兒頓時有些好奇,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接著就又發現,那和尚手裡的箱子像是個藥箱。
如此她就更奇怪了,為什麼一個和尚手裡會提一個藥箱?而且還是來見世子爺的?
難道世子爺病了?
她正好奇心爆棚,卻見蕭元翊朝她抬了抬手。
她反應過來,這是叫她回去的意思,隻好低頭應了聲是,朝門口退去。
心裡終於也想起了正事——世子爺這到底是答應要管她了沒?
不過轉念一想,那藥包已經給了他,又不在自己身上了,他又沒說不管,那便是應了的意思吧?
於是一時間如蒙大赦,腳步輕鬆的趕緊出去了。
小丫頭一走,房中便算是沒了外人。
廢話不多說,若空不等蕭元翊發話,就主動到了他跟前,開藥箱拿出些用具,又把手搭到了他的腕上試脈,而蕭元翊竟也非常配合,任由著對方擺弄。
一陣過後,探脈完畢,若空收回手,餘光瞧了瞧桌上的那碟點心,意味深長的問了一句,“世子什麼時候愛吃甜食了?”
蕭元翊轉回漫不經心的神態,“頭一回嘗。”語罷又問,“如何?”
若空道,“脈象近來好了許多,應是藥起了作用,接下來切莫隨意停藥。”說著從袖中取了隻瓷瓶給他。
蕭元翊把那藥接了過來,又想起一事,便對青桐道,“叫若空看看那包東西。”
青桐秒懂,應是後把剛才薑穂兒遞上來的藥包給了和尚。
和尚簡單查看了一番,立時做出了判斷,道,“不過是些烏頭粉,常見的毒.藥。”
這話一出,蕭元翊還沒說什麼,青桐忍不住道,“那豈不是很容易查出?看來徐側妃真沒打算叫小廚娘活命啊!”
語氣裡竟然不乏憤慨。
蕭元翊卻沒說什麼,隻是輕扯了一下一側的唇角。
就這麼低級的手段,能是朱氏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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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回了點心房,薑穂兒趁熱打鐵,當即就采了些新鮮竹葉,打算試著做一下竹葉香膏。
穀三娘覺得奇怪,“哪位主子忽然要吃這個?咱們可好久沒做過了。”
薑穂兒隻怕說出實情會嚇著娘,遂道,“沒有哪位主子要吃,我就是想做下試試,免得到時主子要起來抓瞎。”
——有句話說得好,抓住男人的胃就等於抓住了他的心,她可沒彆的長處,要想大腿抱得牢,隻能努力先抓住世子爺的胃了。
就這樣,一連幾日,薑穂兒將全部心思都暫且放在了如何做出合世子大人口味的點心上,哪知道沒過幾天,卻聽到了一個消息。
據說端王妃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