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目是一個大學生,今年二十歲了,身型很胖,超過了一百公斤,肥頭大耳,膀大腰圓,與同學們和睦相處,關係還不錯,博得了一個‘泰山’的外號。
他的家境並不是很好,卻也沒有因此而抱怨,吃苦耐勞的他,還是很厲害的,一放假就出來做兼職,爭取早日自力更生,不讓年過半百快到古稀之年的爺爺楚淩風為自己太過操勞。
今天,是周末,他依舊是去做兼職,做著既賺錢,又可以減肥的工作——送外賣。
叮鈴鈴!
提著幾份外賣,剛剛過完馬路,楚目口袋裡的諾基亞就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原來是隔壁張大爺打來的,就按下了接聽鍵。
還不等楚目說話,電話裡就傳來了一陣熟悉而又悲愴的聲音:“楚目小子,快回來,你的爺爺去世了。”
什麼?
砰嗵!
啪!
這聲音仿若九天玄雷,讓楚目神色瞬間呆滯,手裡的外賣與手機,先後掉在了地上,整個人恍若未覺,立在原地,宛如一座雕塑,一動不動。
相依為命的爺爺,去世了?
心臟仿佛停止跳動,呼吸仿佛消失不見,記憶仿佛凝固起來,時空仿佛靜止不動。
過了片刻之後,楚目這才緩過神來,急忙從地上將諾基亞撿起來,神色肅穆緊張,無比的擔心,難以置信的說道:“張大爺,您可不要開玩笑,這一點兒都不好笑。
上個月爺爺不是身體挺健朗的嗎,吃嘛嘛香,睡覺睡得跟貓頭鷹似的,爺爺讓你一隻手你也打不過,怎麼可能會突然間走了呢!”
電話那頭張大爺說道:“楚目小子,誰跟你開玩笑了,這是真的,我與你爺爺乃是多年的兄弟了,豈會用他的生死大事來捉弄你。”
“這是真的?!”
“對啊,你快回來吧,見你爺爺最後一麵。”
“好。”
瞬間,楚目的麵色巨變,蒼白如嚴冬的皚皚白雪,掛斷了電話,恍恍惚惚地將手機放進口袋裡,腳步匆匆。
這一刻,天塌地陷的感覺傳來,整個人石化了,與爺爺相處的一幕幕浮現出來,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全部變了!
小時候為他洗衣做飯!
早上騎著自行車送他去上學!
生病的時候,不顧大雨滂沱背著他去求醫問藥!
……
這一幕幕,猶如是一生一世的經曆,在腦海裡來回徘徊,仿佛是經曆了幾個世紀一般漫長。
心裡空落落的,失去了人生中最為寶貴的東西似的。
兩行熱淚,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陽光熾熱無比,楚目卻感覺這是冰涼的,猶如寒風呼嘯而過,淩冽刺骨。
渾然不知,他在與某個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的手機就已經不見了。
想要掏出手機來打電話請假的時候,口袋裡空空如也,楚目來回幾遍搜索無果,也就認栽了。
“嘿嘿,禍不單行!”楚目悲極生樂,感到人心不古,世態炎涼,嘿嘿一笑,卻是猙獰可怖,比哭還要難看。
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一隻腳步伐堅定,一隻腳步伐虛浮,步履蹣跚的來到了手機專賣店,又掏錢買了一個諾基亞,價格多少已經不重要了,楚目恍恍惚惚的付了賬之後,拿著手機出了專賣店。
不知不覺中,楚目來到了河邊,清風徐來,柳絮隨風搖曳生姿,河水是那麼的渾濁不清,天空是那麼的昏暗。
雙腳猶如古樹一般,仿佛紮根於地下,望著那片灰暗之色的天空發呆。
不知不覺中,天色已晚,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將楚目單薄的深藍色衣衫淋濕。
仿佛這是老天也感受到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為他悲哀不已。
“夏天的雨,應該是滂沱的,而不該這麼溫柔,這麼畏畏縮縮,你也在嘲笑我麼?”楚目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突然間就抬起手來,指著天空,怒目圓睜地嘶吼道:“你真是無情無義,你怎麼不去死啊!這點雨算什麼,讓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見許久沒有反應,小雨依舊淅淅,楚目咆哮道:“怎麼,做不到?還是你不敢?聽不懂人話麼?留著你還有什麼用?”
這話剛剛落下,老天仿佛是聽懂了楚目的話,生氣了!
瞬間就電閃雷鳴起來,淅淅瀝瀝的小雨,變成了氣勢磅礴的大雨,將楚目淹沒在雨幕裡。
它,發怒了!
轟隆隆一聲,一道帶著烏光的閃電劈了下來,就在楚目不遠處的柳樹,被劈得斷成幾節,樹乾帶著焦臭的味道朝著楚目的位置倒了過來。
於此,楚目不動如山,視若無睹,手指依舊是指著天空,輕蔑的笑了笑,繼續咆哮道:“你就是犯賤,劈柳樹有什麼用,有本事你就直接劈死我啊,你這個王八蛋!你這個混賬東西……”
還沒有說完,柳樹就倒了過來,將楚目砸趴在地上,背部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與之同時,還噴出來一口血,將地麵染紅。
血腥味還未擴散,就在雨水的衝刷之下,還不到幾秒鐘,就被完全抹去了痕跡,就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意識模糊不清,隨時隨刻都可能會昏迷過去,楚目不願認輸,咬緊牙關,迷離恍惚的眼神透著某種堅定與倔強。
想要抬起頭來,看向天空的時候,身體卻是忍受不住了,楚目噴出來一口逆血,就無能為力的暈了過去,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