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什麼?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間孤兒院裡,又回到了他生日那天,回到了院長被他殺死的那一刻。他恐懼著,逃避著,渾身上下都顫抖著痛苦的蜷縮。如同處在一片茫茫黑暗中的人失去了前進的信標。
雲雀恭彌並不覺得這樣的姿態可憐,隻是居高臨下的走到中島敦的麵前,用浮萍拐對準了這個已經完全喪失鬥誌的人。
“你的異能力的確很強大,但是...”傷勢過重失血過多讓雲雀恭彌的感到一陣暈眩,體溫也開始流失,卻仍然保持著勝利者姿態站在這裡。
“身為猛獸的主人的你,卻隻是一個膽小鬼啊...草食動物。”一個恐懼著自己的力量和過去,不斷的逃避著,連自我都失去的人。
話音落下,過於惡劣的身體狀況終於讓並盛委員長徹底失去了意識,摔倒在水泥地上。
兩人都在港/黑的大門口躺著,中島敦身上沒有任何傷痕,衣服也保持著整潔,可他的表情卻猶如喪家之犬。雲雀恭彌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被鮮血和傷口覆蓋,可他即使倒下,也顯現出勝利者的姿態。
港/黑的守門人們將二人圍了起來。
“把這個入侵者關進地牢,等首領的命令。”
“是!”
下一刻,一排子/彈落挨著他們的腳尖落下,讓這些黑衣大漢們紛紛僵住了身體,不敢再輕舉妄動。
小嬰兒站在電線杆上,收起槍朝著下麵的人發出友好的問候。
“Ciao~”
......
港/黑大樓頂層
房間裡的空氣就像凝固了一般,安靜的可怕。黑暗變得無比粘稠,壓得人喘不過氣。太宰治直起腰,十指交叉抵在下頜處,臉上一直掛著的微笑消失了。
中原中也用餘光觀察著青年首領的表情,下意識的用手拉了一下帽簷——這家夥...好像真的生氣了。
一陣突兀的笑聲卻從一旁傳來,吸引了房間裡所有人的目光。
現任首領轉而將視線投注在正在笑著的青年身上。
“抱歉...”相原清抬起手虛握著拳頭遮擋住勾起的嘴角,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那雙黑色黑眸裡的笑意卻怎樣也無法掩飾。
他說:“難得看見你吃癟呢,太宰先生。”無論在哪個世界,太宰治好像從來都是捉弄彆人的一方。
相原清若有所思——對付這種類型的人,天然的直球效果會非常不錯。如果下一個世界碰到如此棘手的對象,他也許可以扮演這種人設來破局。
“那個...抱歉,太宰先生,如果阿武的話冒犯到您了,我向你道歉。”沢田綱吉有些慌亂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棕發少年幾乎要縮成一團,顯然是第一次在這麼可怕的場合發言。他知道山本武是為了維護他才說出這麼刺耳的話,因此他非常感激,也沒有資格要求他的同伴道歉——如果這樣就顯得有些不識好歹啦。
此時此刻,他是彭格列的十代繼承人,以平等的姿態跟太宰治談判,攬下所有的責任朝著那位首領表示歉意,也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但是...彆再捉弄我了,太宰先生。”少年有些局促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糾結在一起的手指,“雖然我本人並不在意,但我的同伴們卻為此如此的憤怒,甚至不惜冒犯您。”
“您也不好受吧,我知道的...”那種孤獨的,仿佛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隻是他比較幸運,有一個願意包容他的母親,後來也遇到了這麼多願意維護他的同伴。
所以...
“實在是非常抱歉。”
......
沉默著注視著沢田綱吉半晌,太宰治移開了目光。
“什麼啊...完全不理解啊...”
這樣軟綿綿黏糊糊的語氣,好惡心啊——彭格列十代繼承人絕對是個笨蛋吧!
“好惡心啊,快走吧快走吧,相原老師你快跟著你的小狗走吧!”現任首領雙手交叉摩擦著自己的手臂,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張開著,被空氣中的某種黏糊糊的氣息填滿了。
“啊...就好像一百隻蛞蝓爬到身上的感覺。”太宰治站起身,腳步虛浮,雙目無神的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低喃著:“平時有一隻在身邊就已經足夠惡心了。”
中原中也:“......”那條青花魚...
重力使的額角青筋暴起,卻隻能強壓住憤怒為這個不靠譜的首領善後。他深吸一口氣,對著房間裡的人道:“跟我來吧,我送你們出去。”
山本武看著這位乾部的背影,抬手摸了一下後腦勺,“中原先生好像生氣了唔唔唔——!”
這回,沢田綱吉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山本武的嘴巴,最終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雖然被同伴的維護是很開心沒錯,但...阿武還是暫時不要說話比較好——否則他們能否順利離開還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