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書半蹲下來,握住她冰涼的雙手,和她低垂的眼睛對視。
“是我沒注意,你彆自責,對身體不好,人家隻是在你麵前炫耀,有沒有男友還說不定呢。”
他的語氣歉意十足,眼神真摯,似乎真的在反思自責。
可他心底除了對蘇槐的心疼外,其他多餘的情緒完全沒有。
除了他和蘇槐的孩子,其他人的,他都不要。
沒了才好,李懷書低下頭。
蘇槐的歎氣聲從頭頂傳了下來,疲憊而又難過,李懷書愣了愣,他聽見蘇槐說道:
“如果小媛的孩子真出事了,他們家怪罪的話,到時我替你去道歉,以前去過她家很多次,她母親人不錯……”
蘇槐頓了頓,“最多隻是罵我一頓,雖然不知道小媛是怎麼摔倒的,但到底是在我們家出的事,如果她男友找上你,你也彆倔,好好道歉……”
“不用了。”
李懷書低著頭,打斷蘇槐的話。
蘇槐的手輕摟住他的肩膀,“懷書,這事是我們的錯,必須要道歉。”
李懷書眼眶微酸,身體輕顫。
蘇槐性子單純,但是人緣極好。
自從生病以後,以前的好友一個個消失,出國的出國,工作的工作,嫁人的嫁人,根本抽不出時間來看她。
最後隻剩下一個魏媛……卻是處心積慮地取代她的位置。
可她什麼也不知道。
明明裡麵的人最應該對蘇槐下跪認錯,該死千遍萬遍。
可蘇槐……卻因為他的過錯,想要來祈求她的原諒。
李懷書從小便把蘇槐捧在心裡,她磕碰了一下就覺得心疼得要死。
現在卻因為這種惡心的事委曲求全,李懷書隻覺得利劍戳心般疼。
他心有不甘,卻什麼都不能說,也不敢說。
“我會道歉的,你不用操心。”李懷書垂頭,聲音裡淡淡,藏著巨大的惡意,“希望她和她的孩子,能接受我真誠的道歉。”
在那種情況下,魏媛的孩子能保住的幾率……
接近於零。
他垂著頭,他不管魏媛是怎麼懷上的孩子,也不想知道魏媛對這個孩子多重視。
他隻知道蘇槐絕對不會喜歡這個孩子,絕對不會。
李懷書的手微微攥緊,沒有注意到蘇槐正盯著他。
她的唇角微微翹起,眼神溫和,與方才的疲倦完全不同——
真是抱歉呢,她需要的積分太多了。
所以啊,你們兩個人的心,她會一點點地,輕輕地,將它們研磨成碎屑。
護士從手術室裡走出來,朝四周望了一圈,對李懷書他們道:“是孕婦家屬嗎?孕婦和孩子都沒事,以前身體底子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