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艾德裡安便聽侍女道:“回稟您,殿下……依照您的命令,瑪姬已經在水牢中跪了一天。”
“嗯。”
帝國公主的聲音依然是那樣柔和:“瑪姬。”
她對女子微笑著:“若再有一次,你不經傳召,擅自進入我母後所建的花房,便不止去水牢罰跪這麼簡單了。”
話音落下,艾德裡安察覺,女子所散發的惡意驟然高漲。
瑪姬臉色蒼白,她保持著恭順的姿態,內心卻在瘋狂的詛咒著——在被奪去宮廷總管的職務之後,她本已經自己已經足夠不幸。
誰知道剛剛踏入美泉宮,便被武衛押著,丟進了水牢!
她這才想起,初次見到帝國公主的時候,她便用那看似溫和的語氣,給她下達了判決——剝去外衣,去水牢跪著。
隻是因為她進入了花房而已,奪走她的地位還不夠,還要這樣折磨她!
臭丫頭……
女子在內心詛咒著。
等著吧……總有一天……
她控製著表情,盈盈下拜:
“瑪姬……領命。”
等到女子垂著頭,蒼白著臉站到一邊,蜜拉上前一步。
“另外,殿下。”
侍女小心的從懷中拿出了一樣事物:“這個……是剛才,通過行政係統,遞交過來的。”
她似乎因為打擾了公主而很不好意思,遞交完畢,便恭敬的行禮,而後扶起地上的瑪姬,如來時那般,腳步輕快的離開了中庭。
等到那兩名侍女的身影消失,艾德裡安才收回目光,轉而看向了少女手中的東西。
那是一封十分精美的……
“信?”
葉遊撚著手中薄薄的信封,目光有些詫異。
除了一些機要文件,她已經很少再看見這些紙質的書信了。
葉遊沒有馬上拆開,她將信箋放到一旁,微笑著看向艾德裡安:“公爵,您似乎有疑問?”
艾德裡安也默契的沒有提起這封莫名的信箋,而是問道:“殿下,剛才那位,是瑪姬總管?”
“的確是瑪姬,不過她現在隻是我的女官。”
“請恕我冒昧,殿下,”艾德裡安輕聲道,“那位女士,對您抱有很大惡意。”
“您是在奇怪我為什麼要將她留在身邊嗎?”
少女微微頷首:“我當然也清楚她的心思……不過,我對於將她一步步推入宮廷的推手,很感興趣。”
艾德裡安了然。
他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識趣的起身:“殿下,天色已晚,請允許我告辭。”
“您要走了嗎,公爵。”
旋轉的光影下,少女的麵龐,似乎在微微的發著光。
她站起身來,露出些許思索的神情。
“殿下?”
於是少女發出一聲小小的:“啊……”
她目光流轉:“忘了告訴您,公爵大人,我的交誼舞跳得很不好。”
少女微微一笑,聲音柔和的:“等到宴會時,就要靠你了,艾德裡安。”
……
…………
月影流轉,星辰爍爍。
等到艾德裡安離開明珠宮,葉遊總算是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那封信箋。
她仔細的辨認片刻,沒在信封上發現任何值得留心的印記,便有些疑惑的拆開了信。
一股淡淡的木料清香縈繞在她的鼻間,而這張珍貴的紙上,隻有一句簡潔的:
‘伊芙露殿下,您該來上學了。’
筆力遒勁,似乎是出自男子之手。
“……”
葉遊一怔。
她抖了一下信封,果然一枚小小的徽章掉落在桌麵上。
這徽章她十分眼熟——這是奧萊最著名的學府,國立第一學院中學部的校徽。
奧萊皇室有個傳統,每位皇室成員,都至少要在國立第一學院讀幾年書。
一方麵是為了開闊視野,另一方麵,卻是為了讓皇室有機會在較為平等的環境裡,接觸奧萊帝國平民裡的精英們。
沒錯,國立第一學院,是麵向全階級招收學生的,其在校師生,超過八成是平民,甚至還有奴隸。
葉遊盯著這封言簡意賅的信,久久沒有說話。
她確實是國立第一學院的學生,隻不過從被錄取那日起,就沒有去過一次。
雖然她確實有意與學院中的平民精英接觸,從中挑選人才。
但不是現在。
她也不打算按部就班的去上學,將時間浪費在學院裡。
隻是,這封信,卻有些意思。
少女輕彈手指,細微的能量震蕩著薄薄的紙片,於是緊接著,印在紙麵上的字體,便浮起一層微光。
——這是書寫者無意間泄露出的磁場印記。
而她的精神異能,剛好能產生共振力。
於是現在,紙麵上那微弱的磁場力,清晰無誤的反饋著書寫者的信息——大約三十左右、身體健康。
並且……
是個至少突破了四階的,異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