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什麼時候來的。”
問的時候,尉栩扭頭看向顧淵,眼底充滿控訴。
顧淵神色淡淡,仿佛事不關己。
段然保持茫然:“就……顧哥說你有話和我說啊。”
尉栩收回視線,表情空白哈了一聲,見證一切的網友們跟著他一起冷笑:
——顧淵你還是人嗎?
——雖然我是圓粉,但不得不承認顧圓圓真的有點狗
——一個崽被忽悠得團團轉,一個鵝子差一步就叼回窩裡了,親媽粉我???
……
有網友發了條微博:尉栩出現之前,我對顧淵的印象,尉栩出現之後,我對顧淵的印象。
下麵附圖兩張:
一張是顧淵的機場路透圖,他一身黑色風衣,戴著同色口罩,直直朝鏡頭看來,黑眸冷淡淩厲,旁邊寫著:帥哥人冷話不多
另一張圖是一條瑟瑟發抖在淋雨的狗,下方寫著: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這條微博引發了無數共鳴,一時間轉發蹭蹭上漲,甚至有圓粉悄咪咪用小號轉發並且留言:nsdd,然後不幸粉絲群發現,引發了一場群內battle,當然這是後話。
此時的尉栩,正麵段然充滿求知欲的茫然麵龐,正在組織措辭。
“段然,我有件事想問問你的意見。”他扭過身子,背對著顧淵,邊說話邊朝段然使眼色:“我記得你特彆我們房間那個露台,我們還說過以後要一起在那上麵燒烤聊天看星星,你還記得嗎?”
段然點頭,“記得呀?”
“所以你肯定不願意用你這——麼喜歡的房間和顧淵換吧。”
尉栩最後六個字說的極其含糊,沒有一點兒好耳力都不知道他在說啥。
但巧了,段然乾啥啥不行,聽力第一名。
他不但聽到了,還自動理解了尉栩為什麼把這幾個字說得如此含糊,並且臉都紅了。
尉栩對他的臉紅表示震驚:“這個請求竟然讓你這麼不情願這麼難過這麼憤怒嗎!”他立即起身,一把抱住段然的肩膀,輕拍著他後背,壯士扼腕痛心疾首:“對不起我不該提出如此冷酷無情喪心病狂的要求,我現在就撤回……”
“我同意。”
“……我這不合理的——”尉栩聲音戛然而止,和段然大眼瞪小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段然很理解他的激動,於是握住他的手,用鼓勵的語氣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同——”
尉栩一把捂著他的嘴,在顧淵的是線下訕笑:“看來他是太激動生氣難過才會語言功能紊亂說錯話。”然後轉頭瘋狂使眼色:“你再說一遍?”
段然唔唔幾聲,雖然不解尉栩眼睛為啥這樣,但為表堅定,還是大聲道:“我同意!”
嗓門之大,一整個屋子都看了過來。
路婕好奇:“同意什麼?”
段然剛剛嗓門大,這時候卻不好意思了,低著腦袋支支吾吾:“你們問尉栩吧。”
難得見他這副羞澀的模樣,大家更好奇了,一同看向尉栩。
尉栩:……
換都換了,還能咋地。
但禍水東引很有必要:“顧淵和段然換了個房間。”
席蘭夢發出老實人的詢問:“那為什麼是你和段然哥說?”
尉栩故作漫不經心的表情裂開了。
——蘭夢每次都能一發入魂哈哈哈哈哈
——尉小栩:人艱不拆
——所以顧狗深藏功與名,包袱款款和老婆睡/嗎?
——這樣看,顧淵真的狗
——我想起微博那張圖了……
顧淵大概是良心發現,淡聲道:“我和尉栩之前就認識,換了房間更方便敘舊。”
一陣沉默之後,大家表情各異做出回應。
段然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路婕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閃爍,轉頭抱住都晉彭,將臉埋了進去,但露在外麵的耳朵有點紅。唯有都晉彭和席蘭夢啥也沒想,前者回抱自己的未婚妻,後者在吃瓜。
隻有華昕昕,發出了意味深長的:“哦——”
網友的彈幕:
——敘舊兩個字,為啥是黃色的
——我懷疑顧淵在開車,並且掌握了證據
——不瞞大家,他倆睡一個房間的場景我從直播第一天開始寫,現在已經十萬字了
——前麵的借一部說話
——我爺爺99了,他說他100歲生日願望就是想看看那10萬字寫了啥
——不瞞大家,我就是他爺爺
——ICU,10萬,懂?
……
——等等,隻有我注意到顧淵這是正式承認他們倆之前認識了嗎?
——???
尉栩也沒想到顧淵直接就把他倆認識捅了出來,雖然他也沒覺得大不了,最開始也是他先裝作不認識,但此刻他依舊很疑惑。
他一向憋不住話,晚上回房間後,就直接問了,
顧淵和段然剛剛將自己的行李搬進搬出,整個房間除了尉栩的床上,一片淩亂。
尉栩趁他們搬行李的時候洗了個澡,此時盤腿坐在床上,寬鬆的T恤和烏黑的濕法一樣,軟塌塌的,暈黃色的燈光從斜上方照在他的身上,柔軟乾淨又溫暖。
“把頭發擦乾。”
顧淵正在蹲在一邊整理行李,隨手丟了條毛巾丟過去,恰好落在尉栩的腦袋上。
尉栩掀開毛巾,身體前傾,撐著手問他,烏溜溜的眼睛還殘餘水汽:“都這麼多天了,你乾嘛還要告訴大家我們之前認識。”
顧淵目光下落,眸色暗了下來。
柔軟的白色T恤跟隨少年前傾的身體垂墜,將細細的腰線勾勒得清晰可見,就連兩個腰窩,都若隱若現。
尉栩對他的視線渾然不覺,趁人不注意,故意使壞甩頭,水珠落在顧淵臉上,冰涼微刺,使得他抬起眼眸。
四目相對,尉栩後知後覺坐直了,視線落在床單上不敢亂飄,一邊擦頭發一邊嘟囔:“不說算了。”
顧淵起身,衣料動靜窸窣,高大的陰影罩下。
尉栩戰術性後仰,小心試探:“你想和我住一個房間應該不是為了揍我吧?”
顧淵緩緩抬手,在他驚恐的目光下,抓住人的腳踝,一把扯了過來。
然後,將毛巾罩在他頭上,毫不客氣地用力擦了起來。
在身不由己,腦袋亂晃的時候,尉栩靈光一閃,忽然洞悉了顧淵的用心,他這是想揉禿他啊!
好、好陰險的男人!
顧淵將他頭發擦個半乾,在人暈暈乎乎的時候,淡聲道:“又在罵我什麼。”
“陰險。”
尉栩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回答。
顧淵麵無表情地打開吹風,開到最高檔,熱風直接對著人頭頂亂吹,將人從炸毛吹成了鳥窩頭。
尉栩若有所察,揉著自己的頭發,摸去了浴室,看清鏡子裡的自己之後,瞳孔地震。
這個炸毛鳥窩頭殺馬特是誰?
他拿起梳子想要疏順,竟然發現他烏黑濃密的帥發打結了?
“顧嶼!”
他衝出浴室,指著自己的腦袋:“你看不慣我比你帥可以在心裡默默罵我!但不能針對我帥氣的頭發!”
顧淵正在整理書桌,將那張檢討書拿起來,垂眸淡聲問:“下次還敢?”
尉栩:……
他忍氣吞聲,默默回了浴室,又梳又吹,弄了好久才讓自己的頭發從炸毛鳥窩頭殺馬特變成隻炸毛。
頂著蓬鬆的頭發,尉栩爬上床,安詳地閉上眼。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顧淵將這個房間整理得比他們來住之前還要乾淨,尉栩忽然有一點點失眠了。
左看,茶幾上除了鬨鐘和水杯空無一物,他的手表平板和拚圖碎片都被分門彆類放到了該放的地方。
翻身右看,皺成一團的被子被拿走了,隻剩下空蕩蕩的床墊,沒有枕頭,也沒有墊上床單被套。
尉栩遲疑了一下,忽然想起,按照顧淵的潔癖程度,彆人睡過的床,就算是換了床單被套,他應該也是不會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