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書應了一聲,在黛玉身邊坐下之後才道:“大伯來京城怎麼不早打發人通知我,我都沒能去迎接,太不該了。”
陳孝祖擺擺手道:“要什麼迎接,我也隻是一時興起前來看看你媳婦……和你。”
陳景書:“……”
他覺得自己是捎帶上的。
這時候陳景書才看向黛玉:“大伯來了你該早點叫人告訴我的。”
黛玉道:“大伯不讓我跟你說。”
陳景書點點頭,又問:“我怎麼覺得你像是早知道?”
他一直知道黛玉和陳孝祖的關係很好。
應該說是,陳孝祖對黛玉非常滿意,覺得一家子人裡頭,隻有黛玉最懂他,是他的‘小友’。
黛玉道:“我也是等大伯進了城以後才知道的,先前也沒有告訴我。”
陳景書不由去看陳孝祖:“家裡知道嗎?”
這個嘛……
陳孝祖乾咳一聲:“我的事情不用小孩子操心。”
陳景書長長的哦了一聲:“那就是不知道。”
他不由細細的打量陳孝祖,發現幾年過去,陳孝祖比他當初離京的時候看起來黑了一些,瘦了一些,但精神卻很好。
依舊是那個風姿俊雅的帥老頭。
大概好山好水真的養人吧,陳景書甚至覺得陳孝祖看起來比幾年前不僅沒有變老,相反更年輕了些。
這都快六十的人了。
陳孝祖似乎是有些心虛的樣子:“我回揚州之前先來看看你們,畢竟也有不少年沒見了,你也長大了,這些年做的不錯。”
陳景書想了想:“是不是父親寫信罵你了?”
陳孝祖:“……”
黛玉連忙用帕子捂住嘴,這才沒有噗嗤一聲笑出來。
歸根到底還是上回陳孝祖跑高原上的事兒。
彆說是這年頭,就算是現代,陳景書也覺得快六十的人心血來潮去高原是個需要十分慎重的事情,結果陳孝祖居然就那麼去了。
陳景書知道之後自然是把這事寫信送去揚州了。
以陳孝宗如今那老母親的心態,不寫信罵人才奇怪。
陳景書看著陳孝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道:“您這是……怕回揚州又挨罵就躲到京城來了?”
陳孝祖:“……小孩子彆瞎說!”
陳景書一副你彆不承認的表情,陳孝祖歎了口氣:“唉,也不是為你們,隻是聖上聽說我回揚州,讓我順路來京城一趟,隻說許久未見,不知我身體還是不是硬朗。”
陳景書覺得更大的可能是陳孝祖來抱皇帝的大腿,這樣陳孝宗就不能罵他了。
……早知如此,你當初作什麼死啊!
這麼想著,陳景書才剛要說話,就聽外頭一聲通傳的聲音,陳孝祖眼睛一亮:“來了!”
什麼來了?
陳景書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平日裡隻跟在皇帝身邊的大太監領著一幫小太監,各自拎著食盒,舉著托盤進來了。
“這是……”
陳孝祖笑道:“你就沒發現今日說是設宴,卻無酒也無菜嗎?我怕來的突然,你們沒有準備,因此就自己準備了點。”
陳景書:“……”
你的準備就是讓皇帝給你送飯嗎?
大伯你贏了,真的。
就說還有什麼事情是你不敢做的吧!
他正想著呢,就見那位平日裡後宮嬪妃前朝大臣們誰都得給三分麵子的大太監對著陳孝祖滿臉笑容:“聖上有話,除了這些酒菜,還另外準備了食材,已經送去廚房了,禦廚就在廚房候著,明兒一早給您做好了早膳再回去。”
陳孝祖一臉感動的樣子:“多謝聖上了。”
大太監都沒要陳孝祖塞銀子,笑眯眯的就走了。
陳景書:“……”
他覺得陳孝祖這等級,他這輩子是不會有了。
陳孝祖重新入座,一邊看著丫鬟們擺酒菜,一邊對陳景書道:“其實我這回來也不僅僅是為聖上,也是為你。”
陳景書有些疑惑:“為我?”
陳孝祖道:“我聽說你近日在讀兵書?”
你聽誰說的!
陳景書的臉上明明白白的露出這幾個字。
陳孝祖示意了一下黛玉的方向:“你媳婦說的。”
陳景書頓時很絕望:“我以為玉兒和我是一起的……”
黛玉抿唇一笑道:“我自然是和你一起的。”
那你還幫著大伯欺負我啊?
還沒容陳景書把這話問出來,他就聽陳孝祖繼續道:“聽說你讀兵書有些艱難?巧了,剛好我兵書讀的也不錯。”
陳景書:“……大伯我錯了還不行嘛?”
他就不該試圖越級挑戰陳孝祖。
大伯你就說你還有什麼不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