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四軍嚇傻了,嘴裡一直嘀咕著“彆打了”,繞著兩個人轉了一圈也沒想好怎麼拉開,就在一邊急得團團轉。
“寶她娘彆打了。”
“嬸子,彆打了……”
陳母沒在意要抓到自己臉上的手,脖子上的直接一手抓著她頭發一手扇她的嘴。
“我讓你說我庭義!我讓你嘴裡不說人話就會噴糞!我讓你隨便光腚站大街屙屎!你他娘的你家茅房的屎不往地裡倒淨進你嘴裡了!今兒我非得打爛你的牙!”
“你個老騷貨!一家子的藏奸的逼貨!活該你兒媳婦跟人家跑!你寶貝孫子都不知道爹是誰!綠王八龜孫!你看著吧,這個媳婦也跟跟人跑了,最好再給你生一窩不一樣爹的逼崽子!哎呦……陳四軍你他娘的倒是上啊,他娘的你是不是和這個老賤貨背地裡有一腿不舍得了!”
陳母見她這樣編排自己也不罵了直接一巴掌一巴掌往死裡打。
等大家聽到動靜進來把她們拉開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差不多快結束了。大家拉架的時候就有人跑到陳家去報信兒了。陳父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趕緊著急忙慌地往四軍家去。
還沒到在門口就聽見四軍媳婦四軍媳婦嘟嘟囔囔地罵,甚至還開始詛咒他們一家子。
陳父臉一黑,跨進去正要教訓教訓侄媳婦,就見四軍媳婦的臉腫的跟上了色的發麵饅頭似的,五個手指頭印著,一左一右的正好對稱。對著清晰的手掌印,陳父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老婆子這手法什麼時候這麼高超了。
“英山叔!”看見陳父四軍媳婦比見了她死了好幾年的親爹還要激動,掙開拉著她的人就往陳父麵前衝,“你看你娶的這是什麼夜叉啊,看把俺給打的!俺不就是不給她羊奶嗎,你們家就這樣欺負人的啊?可憐我們家四軍沒出息,活該我們一家子遭人家欺負!”
四軍媳婦說著一屁股坐在地上兩腿一伸,一邊喊一邊拍著大腿,眼淚唰唰的流,鼻涕順著臉頰流進嘴裡埋汰死個人。
“打你活該!嘴賤得沒邊兒!早晚撕爛了你那張嘴!”陳母啐了一口,要不是沒力氣她非得上去再乾一架。
陳父攔住陳母,沒理會四軍媳婦,眼睛直直地看著四軍,說:“七三年的時候,那時候窮,坡上的樹根樹皮能吃的都給挖走了,就這還餓死了不少人,前麵村裡更是一條街就隻有兩戶人家有人活著。”
“那時候你也十幾歲了,半大小子一個就那樣餓得倒在柴火垛裡,是我庭義見了省下來自己的口糧給了你,庭義自己餓得使勁兒往肚子裡灌涼水。”
陳父這一開口大家夥也想起來了,那時候四軍家窮的厲害,四軍上麵還有三個哥哥一個姐姐,下麵還有兩個妹妹,就那年月的,七個孩子就活下來了兩個,他那個妹妹還是因為出生的晚,那時候日子好過些了才沒夭折。隻是大家夥誰也沒想到四軍這還有這一出。
人家英山家這就是四軍的救命恩人啊!大家看四軍一家的眼神這會兒都不一樣了。就這關係一點羊奶還要錢?四軍真是被他媳婦給帶壞了啊!
“咱不說救了你一命,這咋也算是幫了你吧?咱不說啥,說多了人家覺得咱是要掐住你脖子跟你要好處,咱就說今天這事兒!”
“這羊奶咱也是給錢的,也不是白要你們的,你們給也好不給也好咱們好商好量的,犯得著為這吵吵嗎?咱們都姓陳,往上數數一個祖宗疙瘩!你叫我一聲叔,叫她一聲嬸子,那就是長輩,你就看著你媳婦對長輩動手?”
四軍低著頭默不作聲。
“這可是嬸子先動的手,看把俺都都打成的,俺也沒說啥啊。”四軍媳婦嘟囔。
大家一聽都鄙視地看著她,都是一個村的,誰咋樣大家誰不清楚啊。就四軍媳婦那張嘴肯定是罵什麼那聽的了!
“你性子軟,大家都知道,可一個家男人才是頂梁柱,你連自己婆娘都管不住……”陳父搖了搖頭也不想再說了,跟大家簡單道了謝之後,帶著陳母轉身出了院子。
身後四軍看著陳父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麼。
他們到家常千玉還沒回來,小準剛被鄰居看著,這會院子靜悄悄的。
“你說說你跟四軍家的吵啥呢吵,還打起來了,丟人!”在外人麵前陳父自然向著自己老婆子,現在回到家了那就得好好和她說道說道。
“她一直逼叨叨的,咋能是我跟她吵?我這都走出門了,你不知道她罵的多難聽,在她嘴裡咱一家子都不是好的!要不是她說的太難聽把咱一家子都帶進去我能跟她打起來?”
陳母摸摸自己脖子上的血道子嘴裡“嘶嘶”的抽氣,彆看她贏了,自己身上也不少傷,脖子上臉上都被四軍媳婦撓的露出了血來。
知道陳母不是不講理的陳父也閉了嘴,省的越說這婆娘越上綱上線的跟他攀扯起來。看著她身上的傷也是心疼,跟了自己一輩子了和自己最親的還是老婆子啊!
拽著陳母坐到院子凳子上自己進去找那個什麼酒精了。上次小準手磕破了皮,庭義家的從衛生所買的,應該還剩下不少。
破的地方碰上傷口疼得要命,陳母“哎吆哎吆”的叫著,心裡還在想著這事兒。
頭兩年裡就開始有年輕小夥子出去外麵打工,聽說有的掙了不少錢,今年剛過了年滿倉也跟人家去了。
她說那個賤玩意兒怎麼舍得扔了這一塊錢,原來人家兒子出門打工掙了大錢,看不上這一塊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