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陳家過的最熱鬨的一個年, 無他，就是今年陳庭義在家過年。往年的時候陳庭義都是在部隊裡，認真算起來，他已經有五年沒在家裡過過年了。
貼春聯、放鞭炮這樣的活兒都是陳庭義, 看著帶著小準放鞭炮的兒子, 陳母抹了抹眼淚。常千玉隻當沒看見，自顧擀皮子包餃子。
過了初五, 陳庭義又和常千玉去了一趟丈母娘家, 初六的時候就收拾了包袱走了。
這次在家裡的時間不短了，能初六走都是往後推得。臨走的時候陳庭義罕見的在外麵摸著媳婦的臉低聲安慰, 說隨軍的申請早就交上去了，家屬院也要蓋好了, 最晚天熱的時候就能住進去。到時候他們一家子就團聚了。
陳庭義來的時候家裡還沒他什麼東西, 走了之後連空氣就好像還摻雜著他的味道, 常千玉煩的厲害，起身去了隔壁。
在西省買的那些機器年前才到的。這年頭的東西不好運，加上過年運輸更是緊張，塑料廠那邊的訂單多, 加上他們東西少自然往後又推了推。一個一個的排到他們的時候都快過年了。
聽說年前能到貨還是當時接待他們的那位同誌催單的結果。
隨著機器來的還有從彙光奶場耿廠長那裡買來的一些香精啥的, 都是用來調味道的。
楊三舅看到了這些眼睛都亮了，加上躲著楊姥娘那邊的催婚, 隨性就在隔壁牛圈那邊的小屋子住下儘天兒的搗鼓著這玩意, 美其名曰看著點兒牛，彆進了賊。
常千玉到的時候楊三舅正試著味道, 一杯草莓味道的奶放在了她麵前，說實話常千玉真不想喝，實在是味道真不怎麼樣。
“試試, 我覺得這次有進步了。”
楊三舅期盼的眼神太有力量了，她在這種眼神攻勢下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隻能硬著頭皮喝下去。
“怎麼樣，怎麼樣？”
嗯……怎麼說呢，比之前那些是有進步，隻是要是賣的話，這味道實在是拿不出手。
“是好了一點，隻是跟人家還是有距離……”
“沒事，我再試試。”楊三舅隻是失望了一瞬，轉眼又鬥誌滿滿，“你不要走，等一下我再重新弄個，你嘗嘗再走！”
常千玉看了看桌子上的奶再看看楊三舅，她實在是不想再喝了！
“三舅，我嘗著這樣的各種口味的都還不如什麼都不加的，就那種濃濃的奶味，小孩子的話加點糖，甜甜的就好了，咱們現在實在沒有必要弄這麼多。”常千玉一本正經的開口，外麵上絕對看不出來她真正的原因會是實在是不想再嘗那種帶著香精味的奇怪的牛奶了。
“這能行嗎？”楊三舅遲疑道，“外麵的都是那種各種口味的，咱們這啥也沒有能有人喝嗎？”
“怎麼會沒有？咱們之前的那種生奶，人家煮好了不就是這個味道嗎，那不是照樣賣的很好嗎？”
看楊三舅還在猶豫，常千玉又道：“咱們可是好不容易才做到現在這個樣子的，外麵說起咱們的牛奶都說好，都是一開始就乾的，三舅你也知道這中間的苦。咱們要是把這個樣子的牛奶拿出去賣，咱們好不容易豎起來的口碑可都沒有了，就這還不如不賣呢！”
楊三舅一想也是，就點頭同意了。
初八的時候常千玉和楊三舅支起了專門買的大鍋開始熬鮮奶，等到鮮奶熬熟了放上冰糖再用封口機給裝了牛奶的杯子封口。
半斤一杯，透明的杯子，封口的膜是個喜上眉梢的圖案，看著很喜慶。
第一天賣這樣的奶，常千玉和楊三舅都想看看這奶怎麼樣就自己親自上陣。
一毛一一杯，這次他們直接喊出了大學生的口號，大學生賣的奶，專門賣給未來大學生的奶。
常千玉一喊出口認識的都圍了上來。一聽一毛一杯，還是煮好了加了冰糖的都覺得比那種生奶便宜，還是大學生的奶，這名頭好都想著給孩子喝試試，一時間常千玉收錢遞奶的兩隻手都忙活不過來。
一百杯的奶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給賣光了。
回到家裡，常千玉就坐在桌子前數錢。自己帶了多少的奶都是有數的，一個一毛一，她雖然大學輟學了閉著眼也能算的出來。可現在她就想自己一張一張的數。
等到快數完了那邊楊三舅回來了，他跑的遠一些，路上占用了不少功夫。
兩個人就蹲在堂屋那裡開始一張票子一張票子的捋順。
不數錢就單看今天賣出去的速度也知道這樣賣行得通。
等到明天就告訴那幾個新招的人來讓他們去遛街串個巷子的試試。一人就先拿個六十看看情況。
怕幾個人走混了不好賣還專門的商量著給幾個人劃分了地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