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這是什麼情況!!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急急如律令!!妖魔退散!!邪魔退卻!!我tmbdi!-284!!
宗祁嚇得渾身僵硬,在心裡默默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默念了三遍,這才驚魂未定的重新將視線挪到地麵那張黑卡上。
暗室裡安靜的很,隻能聽見他一個人粗重的喘氣聲。
黑暗濃重的從四麵八方擠壓過來,似乎要淹沒人的口鼻喉舌,將人拖到更深的地界去。
而在這片黑暗中,那張黑色的卡片卻反其道而行,發出明明滅滅的幽光,將這一片空間都照亮。
血紅色的玫瑰在等臂十字架上怒放,灼灼其華,連帶著一旁的“joker”也淺淺搖曳,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見鬼了,這玩意兒還能動?難不成拉美爾家族的人還真會煉金術不成?”
宗祁盯著黑卡,感覺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可是個在紅旗下長大的花朵,堅定奉行唯物主義不動搖,但這個場景委實太詭異了,詭異到宗祁懷疑他是不是撿到什麼奇奇怪怪的劇本,從此打開某個新世界大門。
再結合一下宗祁上輩子那幾個奇怪似乎信奉某種奇怪宗教的劫匪,越想越有可能。
這誰頂得住啊?!
他連忙後退兩步,再也不敢看那地上的物什,轉頭哆哆嗦嗦的去摸牆上隱藏起來的梯子,雙腳一蹦,三下五除二忙不迭的往上爬,那模樣急的就像背後有什麼魔鬼在追逐他一般。
這種涉及到了玄學的玩意,就算是宗祁在真槍實彈裡拚殺過,該怕的還是得怕。
宗祁:溜了溜了
他一邊往上爬一邊想,或許那羊皮紙裡說的是對的,這麼玄乎的地下室,等明兒回頭還得把它趕緊毀掉,不然到時候拉美爾莊園被巴克萊銀行接手,宗祁連門都進不來,玩個鬼。
暗室的出口十分隱蔽,在莊園書房的壁爐內,要嚴格按照準確的六芒星順序按下紅磚,不然紅磚根本就不會動,十分隱蔽。
宗祁從地下爬出來後,又拿起壁爐旁的掛毯給它掛上,順帶將那一堆看著就是裝飾用的木材踢進去,偽裝作案現場。
拉美爾家族的書房很大,兩側高高的書架從地麵延展到天花板下,一旁甚至還放置了專供能夠看到高處書本的腳凳和手杖。
一般來說,最能看出家族底蘊的無非就是書房。舊貴族的書房裡陳列著無數曆史孤本,在久遠的中世紀,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書籍的,在那時隻有貴族才有資格擁有這一珍貴的文化載體,流傳到如今的二十一世紀,說一句“無可估量”也毫不為過,有些還被大英博物館列在文物名單裡。
所以老拉美爾到底是欠了資本家多少錢,這才讓巴克萊銀行都出手直接收回老宅,沒有一絲一毫餘地。
宗祁一邊吐槽一邊複原現場,等全部弄完後如同一條死魚般癱到書桌背後的大靠背椅上,放鬆四肢,眼神渙散。
外麵的太陽十分熱烈,穿過肯辛頓宮來到拉美爾莊園,將綠色的草地照的蒼翠欲滴,上麵金光跳躍,蕩在噴泉灑出的水霧前,似乎要氤氳成彩虹的模樣,美的像是傳說中的阿瓦隆仙境。
上輩子他毀了密室後可沒這麼悠閒,那時候他忙著拿手機在莊園裡做作擺拍。
宗祁在魔都富少圈子裡還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張臉就是中英混血兒顏值加分。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圈子裡都在傳宗祁是英國大財閥家族的獨苗後裔,這一傳就讓人不禁肅然起敬,趕著上來巴結。
錢有了身份有了,顏值還是加分項,宗祁這個魔都小天王做的彆提有多開心。
不過那些富少也不是傻的,個個精明的很。
試想一下,若宗祁真是那種家族的後裔,為什麼這麼多年都在中國生活,國外愣是一點消息都沒傳來。於是就有風言風語流傳,更有甚的,還說他不過是個私生子。
可想而知,上輩子心高氣傲的宗祁氣炸了,等轉頭來了英國後,想著就算繼承不了拉美爾家族,那也得自拍幾張讓圈裡人看看,好歹掙回一口氣。
但現在,經曆過人生最大惡意的宗祁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富二代了。在經曆過戰爭衝擊後,他現在的狀態整個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乾,相當灑脫隨性,分分鐘就能看破紅塵剃度為僧。
“篤篤篤——”
沉重的木門上忽然傳來不疾不徐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沉思。緊接著老管家稍微有些模糊的聲音穿透了厚厚的門板,“少爺,巴克萊銀行的負責人到了。”
“好,稍等。”
宗祁一個鯉魚打挺,瞬間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褶皺,正想走過去開門,又忽然退後兩步,灰色的眼眸在書桌上逡巡了一圈,迅速從盒子裡抽出一把裁紙刀塞到風衣袖口裹住。等到那冷硬的刀尖溫度貼著他皮膚後,才稍微安心了些許,大跨步走去將門拉開。
“宗少爺。”
門外老管家的銀發梳的一絲不苟,站立的時候如同一棵挺拔的常青樹。他扶了扶眼鏡,越過宗祁手邊看了一眼他背後的書房,略有些感慨。
“老爺從小就喜歡將自己關在書房內,還勒令不許任何人打擾他,經常錯過一日三餐。”
“不過現在說這些抱歉,少爺,是我失言了,請您隨我來。”
宗祁:
當然啦,因為你老爺每天都幻想用水銀煉出黃金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布萊克老管家在拉美爾家族工作了很多年,可以說他當初是看著老拉美爾長大的。
這種老牌家族的管家,通常一生都隻會為一個家族服務,更有甚的,在結婚生子,有了下一代後,下一代同樣選擇接受管家專業培訓,為這個家族繼續服務。
宗祁之前一直覺得自己身份沒有被拉美爾家族承認,管家估計也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
但事實上,即使上輩子拉美爾莊園被巴克萊銀行收走,宗祁也沒有更多錢來承擔布萊克管家高昂的年薪時,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依然堅定的想要跟隨宗祁回中國去,照顧他的衣食住行,並且不收取分毫。
宗祁哪敢啊,布萊克老管家的根在英國,這種感覺就像是他來了英國一樣,雖然有這裡一半的血統,但土生土長的華夏血脈依然在不屈的抗議,思念那一片故土。
如果可以維持這裡的原樣就好了。
儘管莊園被銀行收走,莊園內的女傭和下人都沒有任何的怨言,更沒有讓宗祁感受到不舒服。
上輩子宗祁雖然沒在拉美爾莊園住幾天,但他卻真真切切感受到安心,也是他既母親去世後,再也沒能體會過的情感。
這種情感是浦東東郊那棟冷冰冰的彆墅無法帶給他的,反倒還會讓他觸景生情,不可遏止的難過。
“咚、咚、咚。”
一瞬間內,宗祁忽然感覺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格外大,似乎要和另外某樣東西重疊組合,形成二重奏。
黑發青年一襲burberry威斯敏斯特型經典款蜂蜜色風衣,內著aquascutum的白襯衫和棕色小馬甲,襯得他身形頎長瘦削,意大利手工打造的皮鞋無聲的踏過走廊上深紅色的絨毛長毯,懸掛在兩側的壁畫色彩暗沉,迅速後退,沉默的像是駐守的士兵。
他停下腳步,卻再也無法形容方才那一瞬間的玄妙感覺,恰巧前方的管家微微側首,宗祁隻能放下心中的疑惑,暗自攥緊了貼在袖口內的小刀,順著壁燈的陰影,踏入會客廳。
會客廳內燈光明亮,負責人早已站在一旁翹首以待。
“宗先生,您好。”
巴克來銀行的負責人是一位中年男性,身上穿著一絲不苟的黑色西裝,兩撇小胡子梳的整整齊齊,整一個標準的萬惡資本家模樣。
英式西裝總是比較苛刻,作為全世界血統最純正的西裝,他肩膀平直,收腰,強調合身,十分保守傳統;不同於美式西裝的寬鬆和意式西裝凸顯魅力,英式西裝穿在身材稍次的人身上隻會無限放大他們的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