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祁這幾天過的舒心極了。
其實隻要解決了吃飯和睡覺的問題,城市荒野求生也並不是一件多麼讓人難以忍受的事情,更何況英國人真的把這些鴿子喂的蠻肥的,身上全是肉,架在火焰上一烤就吱吱的冒油,隔壁小孩都饞哭了。
而且這小島樹木遮天蔽日,不僅能夠擋住雨水的侵襲,還極具保密性。
宗祁每天等到晚上二十四點海德公園閉園後才悄拿著自己的小竹竿撐杆跳出島外,跑到一旁的soho區或者海德公園內撿一些能夠讓他生活的更加舒適的小東西,例如什麼一大塊的塑料紙,鐵簽,甚至昨天還讓他在soho區搞到了一套廢棄的燒烤裝備,於是他硬生生連夜給偷渡到了海德公園九曲湖上,廢了老大勁才運到島中央。
但搞到燒烤裝備的好處顯而易見,例如宗祁現在就已經把燒烤架給支上,熟練的提起匕首,一點一點把魚上麵的鱗片給剔下來,拿過一旁撿來的佩羅尼,隨手在石頭上磕開,讓淡黃色的啤酒酒液浸透魚肉的肌理,再裹上一塊麵包,在金紅色火舌的舔舐下冒著彆樣的甜香,即使沒有過多的調料也能令人食指大動。
不過短短幾天,島中央就已經大變樣。
宗祁用塑料紙和一些廢舊的衣物,借著地形,給自己搭了一個小帳篷,一旁甚至還放著一個簡易釣魚竿,借著火堆,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個沒錢的崽,反倒像是來野外開party,體驗平民風土人情的大少爺,活的相當滋潤。
英國對於流浪漢的態度一直都還不錯,不僅僅有成立專門幫助流浪漢的慈善機構,甚至還有很多商店都會專門給流浪漢提供食物,教堂也會給流浪漢們發放衣服和食物,在冬天的晚上還會提供住宿服務。
雖然宗祁沒錢,但他也不好意思大搖大擺的走進咖啡廳去要一杯專供流浪漢的“待用咖啡”。
——然後他就隻能天天淩晨四點的時候準時蹲守在牛津街的角落,看著那家麵包店的員工們將一袋袋包裝好隻過期了一天的麵包扔到垃圾桶裡,然後再往頭上套個麻袋,做賊一樣悄悄溜過去翻垃圾桶。
如果宗祁還是上輩子的那個小少爺,那他是絕對不會乾這麼丟臉的事情的。可惜現在重生回來的這個宗祁沒那麼多破講究,有飯吃有地方睡幸福指數就可以飆到天上去,再難吃的麵包總不會比苦野菜更加難以下咽。
宗祁:我不要麵子的!
反正倫敦又沒人認識他!沒錯!
想通了這一點後,宗祁瞬間拋去內心那一點點偶像包袱,愉快的將一根過期一日的法棍夾在腋下,手上提著一大堆從這附近垃圾桶裡翻來的東西,舒舒服服的往回走。踩著淩晨五點時候天邊熹微的日光,靈活的跳回到自己的小島上,站在島邊眺望日光從層層疊疊的老式建築中噴薄而出的朝陽,海德公園遠處還有白金漢宮的皇室騎兵正在訓練的場景,再聯想起自己上輩子穿梭在槍林彈雨中的那幾年,總感覺有種時空穿梭錯層的偏差感。
咱們中國人的胃水火不侵,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裡遊的,隻要活著的東西,全部都可以吃給你看哦!
總而言之就是宗祁這六天過的蠻開心。
因為不確定自己後續還有沒有被盯上,他在小島上晝伏夜出,生生耐心的蟄伏了六天。
這六天裡,黑卡果然就如同他猜測的那般,荊棘指針按著一天一格轉動,轉動過的部分,銀色的卡麵再一次變回了深沉的黑色,想必在今天下午,卡麵就會恢複黑色,屆時——
屆時宗祁就可以用錢了!!!
不過宗祁也不打算對黑卡說的話全然相信。它說它是沒有智力的產物這點還有待商榷,宗祁內心警惕的很,終於等到第七日早上的時候,他把自己居住了幾天的小島基地收拾好,打算啟程去尋找真正的答案。
現在已知是不能使用【金錢】這個概念了,不管是宗祁撿來的錢還是搶來的錢,彆人施舍給他的錢還是啥的,反正就是不能用錢。並且不能使用【金錢】的範圍十分廣泛,就連宗祁試圖將打劫到的東西拿來賣掉換錢都不行,沒錢就是沒錢。
而且因為黑卡掉鏈子來的太過及時,直接就給宗祁全身巴拉拉小魔仙來了個全身變,把他身上的車鑰匙銀行卡錢包手機全部變走了,宗祁也沒辦法拿車鑰匙回車庫裡去實驗一下,所以現如今隻有一個辦法。
黑發青年將東西塞到黑色帆布包裡,這個帆布包跟隨了他幾天,現在已經變得臟兮兮了,還好它是黑色的,不然真不知道該醜成啥樣。
“沒事沒事,臟我也不嫌棄,你可是我的寶貝。”
宗祁隨手把帆布包往肩上一扔,大搖大擺的向前走,一邊自言自語,全然不顧忌他人疑惑的目光。
反正再過一兩個小時,他宗祁就鳥槍換炮,從貧窮喝西北風的宗祁變成身穿薩維爾街高定,口叼古巴雪茄的宗祁。
嘿嘿,想想還有一點小激動呢。
他繞過正有人在激情演講的海德公園“演講者之角”,目不斜視的往肯辛頓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