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宗祁錢包裡裝著的可是他現如今所有的積蓄啊!
其實這張黑卡要拿了也沒關係,要是它每日都能抽到一千萬英鎊左右的額度,即使它有些毛茸茸的小缺點,額,例如一個禮拜有錢一個禮拜沒錢這種,宗祁也可以考慮勉為其難的原諒它。
但現在這黑卡的作用就是拿了好處不辦事,每天這麼一點點額度糊弄誰,還有著十分不確定性。可惜現在宗祁處於被動,無法對它做出點什麼,隻能作罷。
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再去地下暗室裡探究幾天,咬咬牙把那幾本希伯來語的手稿都逐字逐句的在網上翻譯了才行。
於是等宗祁泡完澡披好浴巾,坐到餐桌麵前,看向麵前擺放精美的食物時,眼睛都快綠了。
雖然烤乳鴿好吃是真的好吃,但儘管啤酒乳鴿、麵包夾乳鴿、烤魚配乳鴿再怎麼好吃,它們的主料都還是乳鴿,並且是沒有塗抹任何調料的乳鴿,吃的宗祁這七天嘴裡都要淡出一隻乳鴿來。如今終於能夠吃到心心念念的英式甜品,就算是現在給他上一盤英國最著名的黑暗料理,什麼仰望星空鰻魚凍之類的,宗祁都絕對能麵不改色的咽下去,沒錯,隻要廚師在做菜的時候放了鹽。
“布萊克先生,冒昧詢問一下,拉美爾莊園隔壁除了肯辛頓宮外,還有其他人居住嗎?”
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大清早亡了,索性又隻有宗祁一個人吃飯,於是他便不遵循曾經和母親同桌時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一邊用小銀勺切開一塊焦糖布丁,不疾不徐的塞到口中,一邊含糊的詢問。
“這一條街上另一個莊園似乎是威斯敏斯特公爵的府邸。”
老管家正專心致誌的將細頸酒瓶裡將用作餐後酒的白蘭地倒到大肚收口的矮腳杯內,用眼神丈量著高度。這項工作他已經勝任了幾十年,全憑經驗,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
“威斯敏斯特公爵?”
宗祁皺起眉頭。
他還記得自己上次去薩維爾街裡定製的那件西裝,似乎就和威斯敏斯特公爵有一些淵源。
宗祁雖然知道這麼一個人,但他畢竟不是在英國土生土長長大,對於很多本土人才知道的東西,全然了解的沒有如此深刻。例如在他的印象裡,大英帝國的貴族早就涼了,現在也不過是空有個名頭好聽,頂多再多幾塊地罷了。
雖然威斯敏斯特公爵似乎挺牛逼的,但宗祁依舊沒有什麼實感,覺得他不過就是個土地主那樣的身份,屬於矮子裡麵拔高子的存在。
比宗祁有錢的多了去了,又不差威斯敏斯特公爵一個,反正就是個陌生人,不怕不怕啦!
思及此處,宗祁便放下心來。這種階級的人,不管是宗祁生前還是宗祁身後,他們兩個的生活都會如同平行線,永遠不會產生交集的那種,於是他淡淡的“嗯”了一聲,又問道:“最近一個星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布萊克老管家雖然也疑惑小少爺怎麼說著去彆人家裡玩,結果回來後不僅僅一臉落魄還似乎沒有吃飽,看上去十分淒慘的模樣。但是看宗祁沒有要說的意思,便立馬放下了多餘的好奇心,儘職儘責的彙報。
“九月英國一直都是時裝秀的主場,老爺生前也是在許多奢侈品牌擁有股份或股權,所以這一期倫敦時裝秀基本前來辦秀的頂尖品牌都為您誠摯的為您送來了邀請函。”
“因為您已經按照遺囑繼承了拉美爾家族,所以倫敦的頂級社交圈也為您敞開了大門。雖然九月第一周周末已經代表了社交季的結束,但是您也可以考慮為明年的社交季做準備。”
“不過雖然社交季已經走到尾聲,依然有一場位於下月初的慈善晚會和位於這周末的化妝舞會向您送來了入場券。本次化妝舞會的舉辦方是奢侈品牌的聯合,為慶祝倫敦時裝周的召開而舉辦。”
雖然老管家什麼也沒說,但是宗祁卻詭異的從中聽出了老管家希望宗祁多多從莊園裡出去,在倫敦多交一些新朋友的意思。
也是,在布萊克老管家眼裡,宗祁爹剛走,母親也去了,母親和她家裡一脈的關係又一直冷凍結冰差不多斷絕的那種,拉美爾家族則就老拉美爾一個獨苗苗。宗祁現在稱得上一句舉目無望,像個地裡的小白菜,沒人疼沒人愛的。偏偏還跑來遠在大洋彼岸的英國,也沒有朋友(天知道老管家在聽到宗祁上個星期說去找朋友玩的時候有多麼欣慰),所以老管家就借著一腔愛護之意,不著痕跡的引導宗祁多往倫敦的社交圈走走。
雖然老管家不太清楚,但是老拉美爾老爺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對於宗祁能夠順利繼承拉美爾家族,布萊克老管家並沒有半點的疑惑之情。
“嗯,好,那這周的舞會就定下來吧。”
宗祁想了想,這周末是他本周有錢的最後放縱時光,去玩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再說了,他既然已經被暗處的人盯上了,那些人就一定不會這麼快善罷甘休。如果不給他們機會出手,也許會傷害到宗祁身邊的人,這是宗祁絕對無法忍受的。
再者,他們出手的機會,對宗祁來說,同樣也是機會。
反正參加舞會嘛,這個宗祁有經驗,他又不會跳什麼華爾茲什麼探戈,總不可能讓他拿自己唯一會的太空步和人跳舞吧?所以可想而知,等到時候到了舞會,宗祁就能安安靜靜找個地方獨自美麗自閉,在自己腦門上貼一個生人勿擾。就和他以前陪著狐朋狗友們一起去蹦迪是同樣的窒息操作。
“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
除了舞會那天出門外,這個禮拜宗祁都打死要窩在拉美爾莊園了。
這張厚顏無恥的黑卡把他的錢全部吞掉了,他現在哪裡來的錢。彆說是他自己沒錢了,現在連主卡都沒了,也不知道當初給布萊克先生的副卡還能不能刷
總而言之這個禮拜宗祁就打定主意要在莊園裡蹭吃蹭喝,絕對哪裡都不去。
“前兩天您的灣流G650已經在希思羅機場開始托管維護,內裡裝潢已經按照老爺的想法全部更新換代,您可以隨時使用它進行一場通往世界各地的旅行。”
“除此之外,您的WLG直升機也已經在哦,似乎已經到了。”
老管家稍稍後退兩步,示意侍女們將餐廳對麵的窗簾掀開,將一個對雙筒黃銅望遠鏡遞到宗祁眼前。
宗祁疑惑的將望遠鏡架在眼上,正好聽到玻璃窗外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幾乎是瞬息之間,強大的氣流便將花園裡侍者們修剪整齊的灌木掀的獵獵飛揚,幾欲要掙脫泥土的懷抱,被卷到自由自在的天空上去。
一輛黑色為主,白色稍稍做輔的直升飛機從天空之上垂直降落,上方的螺旋杆槳飛速旋轉,機密的複合材料在日光的作用下流暢的熠熠發光,最後緩緩降落在拉美爾莊園前方草坪之中畫出來的白色十字降落點。
宗祁:
原諒他這個沒見過世麵的弟弟,現在也隻能在內心感慨一聲他爹可真是財大氣粗,幾億人民幣的飛機說買就買,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雖然他也很想去玩,也很想乘著私人飛機回國,但是他沒錢啊!!
先不說飛機停放在機場需要的租賃費和購買航道的費用,就是這來回一趟的燃油費估計都很好看。就算宗祁原先卡裡有個千把萬,這一來一回估計也剩下不了多少了,想想就很心酸。
而且中國對私人飛機的管控十分嚴格,光是宗祁提起申請都得好久,等到申請通過恐怕花都謝了。
“辛苦您了。”
所以他隻能顫巍巍的放下手中的小叉,露出一個充滿心酸的微笑。
“這是我應該做的。”
布萊克管家微微傾了傾上身,忽然又有一位侍者上前同他耳語,他聽過後轉過頭來朝宗祁轉述。
“少爺,門外有客人前來拜訪。”
貴客?
宗祁在英國沒親沒故的,誰也不認識,還會有誰來找他?
思及此處,宗祁瞬間便警惕了起來。他不著痕跡的摸了摸藏在浴袍下的匕首,率先站起身來朝外走去,“是哪一位?”
“據說是之前因為有事耽擱,一直未曾來拜訪新鄰居的那位閣下。”
宗祁:
公開處刑,莫過於此了。
還不等宗祁反應,隨著老管家低聲的話語,走廊已至儘頭。莊園沉重的大門轟然而開,金發男子逆著光站立,他湛藍色的眼眸銳利的望過來,攏在長袖下的大拇指微微蜷起,正好遮住了正在滾滾發燙的權戒。
上帝之眼,就在這一瞬間,再次對聖物作出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