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公爵一抬頭,視線觸及宗祁劉海前被水打濕的痕跡時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怎麼了?”
“沒有關係,隻是覺得頭有點暈。”
宗祁麵上沒有顯露出任何異常,他接過一旁侍者遞來的潔白餐巾,將它墊在虹鱒魚塔塔之下,安撫似的越過餐桌上,扣住了拉斐爾的手。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頓時讓後者有些冷凝的臉色回暖。
“注意身體。”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讓我多喝熱水?”
宗祁笑著反問一句,用叉子在數小時前才從法國空運而來的藍龍蝦上取下一塊鮮嫩的肉,沾滿了濃湯後塞到自己嘴裡,末了還意猶未儘的舔了舔。全然不知自己這個動作讓對麵男人的眸色更加幽深了幾分。
多喝熱水都快成為一個梗了,畢竟歪果仁隻喝冷水,看到中國人喜歡喝熱水特彆不能理解,並且覺得他們賊牛逼。
上海中心六十八層的景色極好,畢竟整個上海都再難找出這樣高的大廈,在上麵用餐的時候,俯瞰著下麵繁華喧鬨的都市,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君臨天下的中二感,也許這就是為什麼大公司的總裁都喜歡把自己的辦公室設立在大廈最高處的緣故。
這家餐廳相當適合情侶約會。本來精致優雅的正統法餐就帶著法國人獨有的浪漫氣息,點燃一根搖曳的燭光後,更是將甜蜜和愛意發酵到了最大值。
宗祁心想還好他昨晚就和拉斐爾兩個人互訴衷腸喜結連理了,不然今天兩人要沒成,來這裡吃飯,那得多尷尬啊,想想都覺得心酸。
說道拉斐爾,這家夥還真就跟來中國度假一樣,完全沒有要回中國的意思,似乎將選擇權全部交給了宗祁。
宗祁也是昨天才知道共濟會召開了全球總會議,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壓縮到一天內全部進程完畢。今早宗祁翻牆跑到外網去看了看,Instagram上還沒什麼消息,但等到下午,老管家就樂嗬嗬的打了個電話過來,宗祁才知道他和拉斐爾把Instagram今日熱門標簽給屠版了。
宗祁:
那些共濟會大哥們要是看到這個新聞,內心估計也是很無語。
接下來的前菜就是法國菜必不可少的蝸牛。
時令蔬菜混合鮮美燴蝸牛與油封的章魚放置在撻皮上,高湯中加入甘草,圍繞蝸牛重組結構,最後再用高湯往下一淋,味道鮮美不已,令人食指大開。
宗祁一看到這菜就默默放下了刀叉,反正不管蝸牛做的再好吃,他也是絕對不會碰上一點的。
一頓晚餐進行的十分融洽,等到結束後,宗祁拿出黑卡交給侍者。
他的手腕越過下方呈遞的餐盤,交由侍者的一瞬間,拉斐爾手背上的上帝之眼不受控製的金光大放,並且滲透出驚人的熱度來。
“怎麼了?”
這一回換宗祁皺眉,他在賬單上簽好字後,看著侍者小心翼翼的捧著那張運通百夫長黑卡離去,回頭就看見拉斐爾一瞬間難看至極的表情。
“沒什麼。那是什麼?”
拉斐爾強硬的將手指上正在滾滾發燙的戒指褪下,用黑色的絲絨布將它產生的異樣金光儘數遮掩,手背上用力的都要暴出青筋,臉上的表情卻依然不動聲色。
“那個啊,”
因為之前拉斐爾對宗祁打過包票,並且兩人如今關係的轉變,宗祁倒是沒打算搪塞過去。
“那是我在拉美爾莊園地下暗室裡無意間拿到的東西。”
“唔說起來也很奇怪,這個東西還挺邪乎的,我之前一直不太弄得懂,但似乎也是一件煉金術產物。你之前不是告訴我拉美爾莊園內可能會有很多這樣的產物嗎?我就沒有放在心上。”
黑發青年聳聳肩,重新從侍者手中拿起這張黑卡後極為順手的放回自己的口袋裡。
那一瞬間,所有片段零碎的東西忽然在拉斐爾腦海中被接連串成一條線。
為什麼之前聖物會突兀的降臨於世,為什麼聖物會忽然從倫敦消失,又在德國境內出現,為什麼會忽然失去聖物的蹤跡。
這一切的時間,如果將它套到宗祁身上,好像一切都說的清了。
“走吧。”
金發公爵按下自己內心的暗潮洶湧,另一隻手微微往後放了放,在他指縫間,已經有猩紅的血液緩緩滲出,最後又被手中的絲絨帕儘數吸收,再無痕跡。
如此近距離感受到了聖物的存在,上帝之眼已經被完全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