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我的父親的相冊,裡麵有很多我的相片。”
宗祁小時候其實不怎麼喜歡拍照,所以他本人都沒有自己多少照片,反倒是薩希·拉美爾的相冊裡一點一滴,事無巨細的記錄了宗祁的成長曆程,從一個乾巴巴的小嬰兒,到扯著他爹衣服的褲管學走路,到牙牙學語,然後就是學前班,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最後一點一點長成了拉斐爾熟悉的模樣。
“他很愛你。”
拉斐爾看著相冊上一張一張照片,上麵小小的宗祁朝他開懷的笑著,連帶著金發公爵俊美的臉上也露出微微的笑意。
“嗯。”
宗祁卻沒有看他,他低下頭去,出神的盯著自己的腳尖和深紅色的地毯。
相冊裡麵有幾張照片,是在拉美爾莊園拍的。宗祁根本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學走路就是在這裡學的,那個和他長得很像的父親就是這麼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在活動室裡教他走路。
差一點就誤會了兩輩子,還好沒有繼續誤會下去。
“都過去了。”
宗祁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說,拉斐爾也隻是稍微把手肘往內收了收,將人往身邊帶了過來,給了他一個安撫的擁抱,兩個人又將相冊重新放回到床上去,一起退出了這間再也不會有主人的臥室。
“對了,還有一個地方。”
轉了幾圈,宗祁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拉著拉斐爾去了書房,然後熟練的將掛毯取下,把壁爐下偽裝的木柴搬開,打開手機,順著順序在牆壁上敲來敲去。
他的手機在德國壯烈犧牲,還好後來換了新手機後icloud保存的照片依然還在,預實驗一個雲端同步,再次回到了宗祁的新手機裡,也避免了他連自家暗室都去不了的尷尬情況出現。
“這裡是?”
拉斐爾看著黑發青年在壁爐內外竄來竄去,動作靈活的像是在玩躲避球,一邊上去幫忙的同時,內心也隱隱有了答案。
意識到黑卡就是聖物後,光照會便以最快的速度運作起來,將當年的事情翻來覆去的查。
雖然尼古拉斯·弗拉梅爾的計劃稱得上是萬無一失,但是還是有破綻的。首先就是帕拉塞爾蘇斯和尼古拉斯·弗拉梅爾的事情,有了這件事情作為鋪墊,順藤摸瓜的查,就會發現尼古拉斯·弗拉梅爾好幾次給自己準備的假身份都是在光照會視線中暴露了一段時間後便銷聲匿跡。而且每一部分都恰好繞開了拉美爾家族。
光照會這是被驢了。
所以最後麵,竟然是黑色教團誤打誤撞的得知了曆史背後的真相,光照會信誓旦旦的認為聖物絕對不會在拉美爾家族,實際上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但是現在還不能讓宗祁知道聖物的事情。
自從上次上帝之眼在空氣中完完整整捕捉到聖物的存在之後,這個光照會的至高標誌就無時無刻在拉斐爾手中散發著熱度,提示著他儘快履行消除神秘的任務。
當初拉斐爾在和上帝之眼簽訂契約的時候,這一點就是板上釘釘的職責,也是他得以擁有力量,掌握這個龐大組織的關鍵所在。
而這個溫度,即使在聖物化作液體,將宗祁渾身的傷口複原完畢之後,依然沒有要停止下來的跡象。
聖物並沒有被消滅。
拉斐爾對此心知肚明。
如果第六元素仍存的話,那宗祁就是一個行走的聖物。
可是拉斐爾不可能對宗祁做什麼。
他能做的,隻有——
“這裡就是我之前發現那個神奇煉金術產品的地方。”
宗祁站在暗室裡,在他下來的一瞬間,整個房間的蠟燭都幽幽點燃了。
他回過頭去,紅眸一瞬不移的盯著拉斐爾,不放過後者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拉斐爾肯定隱瞞了什麼。
宗祁直覺這麼認為。
這件事情與他有關,但是肯定於他無害。
明明黑卡就是聖物,連宗祁都知道了,沒可能拉斐爾不知道。
但是他為什麼不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