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麼樣?”
宗祁不在身邊的時候,拉斐爾臉上的表情又褪去了柔和,重新變回往日裡那個冷酷到不近人情的神聖尊者。
威斯敏斯特公爵站在那裡,安靜的摩/挲著手中的上帝之眼,皮膚從它凹凸不平的表麵滾過去。
不是拉斐爾的錯覺,上帝之眼的溫度越來越高了,今天它滾燙的溫度簡直要從皮膚表層燙到拉斐爾血肉裡去。但拉斐爾一貫是個很能忍的人,臉上一切如常,根本不會流露出任何不對來。
拉斐爾想的沒錯,宗祁如今就像聖物的具現化,而上帝之眼就是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失控。
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之前吩咐人辦的事情,在歐洲是徹底沒有希望了,最後一個可能就是美國。
“抱歉,閣下,CIA動用了全部的資源,依舊一無所獲。”
羅斯·肯尼迪臉上帶著歉意,他的確是動用的手頭所有能夠調動的資源,但這件事情難度極高,即使是谘詢了北美最負盛名的通靈女巫,依然無解。
美洲這邊的神秘主要就是瑪雅文明和印第安人的土法。如果這兩個方法都沒有頭緒的話,那上帝之眼的製約就是無解的存在了。
“嗯,辛苦了。”
不可避免的,聽到這個結果後,拉斐爾的心往下沉了沉,一直從胸腔沉到了腳底。
這是最後的希望,而最後的希望也已經湮滅。
無路可退。
他不欲多言,寒暄兩句之後轉頭就走。
內心忽逢死路的沉重感已經將他整個人都籠罩了起來,難得的讓拉斐爾心情鬱結,眉宇也染上了狠戾的色彩,攏在身體兩側的手指慢慢攥緊,在皮膚上留下深深的褶壑。
除了很多很多年前,麵對命運無能為力的自己,拉斐爾還從來沒有過這種無力感。
麵對既定的命運,一環扣一環,人類不過是在命運中兜兜轉轉的存在,渺小如同蜉蝣一般。
金發公爵在走廊的儘頭站定,忽的哈出一口氣。
他輕輕打開這間訓練室玻璃窗上的防窺探裝置,看著內裡正在興致勃勃和CIA特工一招一招比劃的黑發青年,湛藍色的眼眸定定的看著那個張揚笑著的青年,深邃的想要把這個人全部收進自己心裡去。
宗祁和這個特工打的正起勁呢。
他的搏鬥方式和CIA傳授的完全不一樣,可能是克格勃本身隸屬於前蘇聯,走的都是戰鬥民族最喜歡的狠路子,打的CIA特工節節敗退。
黑發青年如同猴子般靈活,每一次出招都帶著勁風,絕對不會猶豫。
宗祁上半身的力量並不多足夠,所以他十分巧妙的靈活走位,滑溜的和泥鰍一樣,經常搞些假動作,等到自己看到破綻又一點不留手的攻上去,打法相當不要命。
“受教了。”
等到兩個人氣喘籲籲點到為止之後,CIA特工立馬對麵前這位小少爺肅然起敬,率先上去再次握手,這次明顯要尊敬的多得多。
美國人還挺慕強的,就像軍隊裡一樣,能力強的人會得到所有人的一致尊敬。
沒想到拉美爾少爺看上去人纖細瘦弱,裡麵卻蘊含著這麼爆發性的力量。
宗祁的格鬥技巧都是在戰場上磨練出來的,那都是見過血的。而這位CIA特工更多的還是執行機密暗殺任務的多,配合必殺裝備就行,對格鬥技巧沒有那麼精通。
“術業有專攻。”
宗祁十分謙虛的和這位特工拳頭撞拳頭,順手拿過一瓶存放在旁邊冰櫃裡的可樂,咕嚕咕嚕往口中灌,忽然側頭看到玻璃窗外站著的人。
“事情辦完了?”
於是黑發青年隨手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汗,然後拎著可樂就走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開始一眼掃過去的時候,拉斐爾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宗祁超級靈敏的第六感又開始嗡嗡作響,他這幾天一直覺得拉斐爾有些奇奇怪怪的,這種感覺在剛剛那驚鴻一瞥中上升到了最大值。
“嗯。”
不過那隻有短短的一瞬間,等他走到跟前的時候,拉斐爾已經完全收斂了自己的情緒,露出了宗祁慣常所看到的那樣微微柔和的表情來。
“那我們走吧。”
宗祁斂下眉眼,在內心留了個心眼,朝著背後的CIA特工揮了揮手,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