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邊的家丁都撤了下去,簡雲喬貓在樹上確定狗不在了才敢下來,他小心翼翼的看著係統給出來的時間,還有最後兩分鐘。
越過圍牆,越過磚瓦,最後一分鐘……
“汪!”
狗叫了一聲,他渾身一哆嗦,差點從屋頂跌下來,狼狽至極。
好在距離外牆隻有一步之遙,輕功直接跳了過去,簡雲喬不敢歇一口氣,提起勁頭來往回去,他隻有最後一分鐘了,要是靠自己的雙腳走路,怕是要走到猴年馬月。
飛簷走壁的是真的很爽,就是很耗體力,沒能回到府上,他在一個小巷子裡麵跌下來了,係統的體能加油包也沒了,一旦加油包失效,他的凝血功能立刻宣布罷工,剛剛的口子開始往外冒血珠,然後是腰開始劇烈的疼痛。
簡雲喬捂了捂腰:“係統,這就是你說的副作用?”
係統的聲音響起:“怎麼可能球球,你把係統當什麼了?副作用怎麼可能才這麼點?”
簡雲喬:“……”
算你狠。
他咬了咬牙,強迫自己站起來,卻怎麼都沒力氣,不行,他要是暈死在這裡就完了。
頭疼欲裂的時候,簡雲喬聽到了一聲狗叫,他苦笑了一下,難道今天他就注定要和狗不對付了嗎?
那隻狗似乎不帶著任何惡意的跑過來,簡雲喬艱難的睜眼,發現居然是之前喂養過幾次的那隻。
他自己其實不怕狗,都是這具身子殘留的影響,他抬了抬手,狗有些著急的圍著他轉,似乎很是擔心。
就在簡雲喬以為它會做什麼的時候,狗一溜煙的跑了沒影了,安靜的小巷子裡麵又隻剩下了一個人,慘白的月光撒落下來,他坐的地方漸漸被血紅色染上。
簡雲喬失笑了下,有點笑自己的幼稚,可能人如果被逼入絕境,看到什麼都想拉著,哪怕是一根稻草,他剛剛為什麼還會覺得狗會救自己?
他迷迷糊糊不知道坐在地上多久,恍惚之間聽到了小明的聲音還有狗叫摻和在一起,很是嘈雜,卻又令人安心。
“公子,公子你怎麼了?”
狗真的把小明喊來了?簡雲喬想著,還沒強迫自己睜開眼,身子就被人打橫抱起,他聞到了熟悉的檀木香,那個人的步伐穩重,胸膛雖然不柔軟似銅牆鐵壁,但是卻讓熟悉的要落淚。
攝政王府燈火通明,仆人們再次忙碌了起來,一盆盆的血水往外搬,燈火通明。
可憐的秦大夫又被挖了起來給這位王妃診脈,秦大夫表示自己一回生二回熟已經完全知道了真相。
一如既往的長籲短歎,秦大夫對簡雲喬致力於作死大業表示十分的敬佩,沒有人能這麼作死但是簡雲喬做到了。
他給簡雲喬紮了針,陷入了沉默,在王爺的死亡凝視下,老實道:“啟稟王爺,依老夫看,公子似乎服用了什麼藥物短時效內激發體內的血脈,導致現在氣脈紊亂,必須要用內裡疏導,方能緩解。”
果然,戚歸元的臉色沉了下去,他周身都散發著淩人的寒意:“本王知道了。”
“王爺……”秦大夫為了自己以後的小命決定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免得夫人哪天掛了,他還得陪葬。
“說。”
“簡大人一直鬱結於心,長此以往,再好的補藥也無法彌補心脈,王爺還是好好同大人談一談。”
他暗示的非常明確,簡雲喬有事瞞著戚歸遠,並且不是小事,他每天背負著太多的壓力,心結一生,再好的良藥也於事無補。
戚歸遠沉默了半響,嚇得秦大夫以為自己下一秒就被人頭落地的時候,他道:“下去罷。”
秦大夫麻溜的滾去煎藥去了,王爺還是那個喜怒無常的王爺啊。
待屋子裡隻有兩個人的時候,戚歸遠道:“出來。”
暗衛自隱蔽的角落現身,戚歸遠道:“儘快收網,半月內抄查太師府。”
這道命令下的絲毫不拖泥帶水,暗衛知道王爺這是要動太師一支的黨羽了,這顆棋下了很久,王爺終於要收網了,隻是不知,現在是為了誰而收……
暗衛走了,戚歸遠看著躺在床上的簡雲喬,他緩緩地站起來,一步步的走到人的床前,看著塌上的人,目光漸漸變得柔軟。
他坐在床畔,半響,歎了口氣:“沒心沒肺的東西,到了現在都想瞞著本王。”
伸手撫摸簡雲喬的臉,戚歸遠的動作緩慢,像是在打量著什麼曠世之寶一般的小心翼翼:“為什麼不多依賴我一些?”
他想儘辦法的奪權集勢成為攝政王,踏著無數人的鮮血坐上王座,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隻有這樣,隻有這樣才不會讓心愛的人再因為誰而離開。
這個天下都會被他握在手心,沒有人能再從他手裡帶走簡雲喬,誰都不能。
簡雲喬昏睡的時候,迷迷糊糊見到了好多人,殿下,將軍,還有一隻……貓。
那是一隻九尾的貓,高貴而優雅,距離他很遠,卻又很近,有一雙蔚藍的仿佛天空一般顏色的雙眸,它抬頭看著簡雲喬,一眼萬年,仿佛他們已經相望了許多年,跨越時間和歲月。
這樣的眼神讓簡雲喬心一慌,猛然的,他睜開了雙眼,入目的是華麗的帳幔。
他試圖動了動身上,發現全身無力,像是一個廢人一樣了。
“係統,這就是副作用嗎?”
“是的宿主,祝你好運。”
簡雲喬拉開了簾子,卻發現這個房間是戚歸遠的臥房,他的臥房很大,這裡是床,而前麵的簾子掀開之後又是書房,戚歸遠是一個非常講究的人所以他的吃穿用度都是極為的精致。
地麵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就算光著腳也不會覺得冷,簡雲喬看著地毯,思緒忽然不合時宜的飄遠了一些。
他有很多壞習慣,比如他不愛穿鞋,喜歡光著腳在地上跑,戚歸遠從來不會花費時間和精力去教導他不該怎樣怎樣做,他隻會默默地把地毯鋪好。
以前就是這樣,現在依舊如此,即使這個人總是嫌棄他萬分,但卻依舊有彆扭的溫柔。
對於這樣的戚歸遠也很令簡雲喬心動,他站在書房外麵,全身無力靠在木柱上,就在這個時候,外麵的門被人推開了。
“醒了?”戚歸遠走了進來,他似乎才剛下朝,一身的朝服還未換下,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他高大的身軀仿佛背上渡著一層光。
“嗯。”簡雲喬應了一聲,他道:“多謝王爺相救之恩。”
“嗤。”
戚歸遠冷笑出聲,他悠閒的走到了桌邊倒了杯水:“簡大人可不要誤會了,本王隻是一貫和史太師不對付而已。”
簡雲喬聽他在那裡找那些蹩腳而站不住的借口,麵上依舊很配合:“王爺說的是。”
他頓了頓:“歸遠,你要不要來扶我一下,我走不動了。”
戚歸遠本來想說一句:你自己沒有腳嗎?但是當他回頭看見白著一張臉的人時,心還是疼了一瞬,他站起來,直接把人打橫抱起,嘴裡依舊不饒人:“自己幾斤幾兩就敢去太師府,是嫌活的命長了嗎?”
簡雲喬被他放到床上,也不頂嘴,而是乖乖巧巧道:“我知道錯了。”
戚歸遠也沒有問他去太師府做什麼,而是冷著臉坐在一旁,似乎在沉思什麼。
半響,他道:“太師府不要再去了,本王會處理。”
簡雲喬這下子就知道戚歸遠一定是自己發現了什麼了,他沒有反駁,而是應道:“好。”
“簡雲喬,本王要你記住一件事。”戚歸遠鄭重而充滿威脅道:“你的命是本王的,若是你敢擅作主張,本王絕不會輕饒了你。”
明明是充滿了威脅的話,這個人說出來聽在簡雲喬的耳朵裡就沒有一點的殺傷力,他點頭:“好喔,我記住了。”
他坐在戚歸遠的床上,對還是不悅的男人展顏一笑:“我是你的。”
我是為你而來的,什麼都是你的,所以就彆再這樣擔驚受怕了,我不會走,對你的感情,至死方休。
“好感度50%”
戚歸遠放下手中的茶盞,他似乎是有些不習慣的彆開臉,不知道是歎自己還是歎簡雲喬,聲音帶著幾分嘲笑:“就算是過了兩年,你還是最擅長這些花言巧語。”
就和全天下所有最精通騙術的小騙子一樣,滿嘴的甜言蜜語,抽身的時候卻比誰都利索。
以前這個人是怎麼說的來著?戚歸遠眯著眼睛,細細回憶了一番。
那個年紀輕輕,還帶著稚氣的人總是會圍著他:“歸遠……歸遠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在一起多久?”
“很久很久,我們以後成親了,要一起長白胡子,然後你就彎了腰,成了老頭子,而我老了,也是個可愛的老頭。”
戚歸遠笑他:“你錯了,你老了,也是一個很笨的老頭。”
簡雲喬,在一起的承諾是你先說的,要一起變老的話也是你說的,當初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最後卻變成我舍不得。
你說過你會保護我的,可是最後,我一生之中最大的風浪都是你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