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委屈。
簡雲喬失笑,哪知戚歸遠把那盤堅果推了推:“本王不愛吃這個,賞給簡大人了。”
簡雲喬去接過來,卻聽小皇帝道:“皇叔喜歡吃奶糖嗎?”
賞給朕吃吧!
戚歸遠瞥他一眼,冷漠無情:“喜歡。”
小皇帝:“……”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簡雲喬接過了堅果,吃了幾個,有些困,那個副作用還是沒有消掉,他今天覺得困極了,坐在哪裡都想睡覺。
靠在墊子上,他撐著下巴,偷偷的打了個哈欠,想偷偷眯一會。
然而沒想到的是這一眯不要緊,他是被一聲巨大的聲響給搞醒的,聽到的就是一身:“有刺客!”
簡雲喬還沒有來得及站起來,戚歸遠的聲音就率先傳來:“都不要動。”
外麵的嘈雜聲音到處是兵器相撞的聲音,戚歸遠縱身出去了,他的武功簡雲喬是知道的,雖然不能說是什麼天下第一高手,但是能和當年將軍有的一比。
簡雲喬沒有急,他在這裡穩住保護陛下,小皇帝到底還是年幼,如果對方是調虎離山之計就不好了。
一聲急促的哨聲響起,然後傳來了奇怪的聲音,似乎是什麼滾動的聲音,地麵都抖了抖兩下。
簡雲喬覺得不妙,他掀開了簾子,瞧見不遠處山上滾下來的巨石,他直接摟住了小皇帝:“陛下跟我走。”
那石頭就是衝著這輛馬車來的,如果待在這裡就會被壓扁,其他人都被纏住了過不來,他隻能和小皇帝自食其力了。
拉著小皇帝衝了出去,他抱著小皇帝跑了出去,小皇帝被簡雲喬的外衣抱住了黃色的衣裳,看起來終於不那麼紮眼了。
外麵的禦林軍本來是守著馬車裡三層的,但是巨石要砸下來,人的本能就是避開,簡雲喬抱著小皇帝出來的時候外麵居然沒幾個侍衛。
外麵的刺客注意到這兩個人了,有人衝了過來,揮著劍,招式逼人,簡雲喬抽出佩劍,接了一招,他們兩個人呆的地方是一個拐角,他讓小皇帝到裡麵去,自己應敵。
沒能想到的是,那刺客揮舞劍是虛招,他的手裡忽然撒出了幾根銀針,那銀針帶著毒,簡雲喬手中的短劍無法全部格擋掉,而他身後的小皇帝忽然悶哼了一聲。
戚歸遠在刺客得意一笑正要撤退的時候過來的,他的招式狠厲,見血封喉,在刺客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將人解決了。
他快步的走過來,拉住了簡雲喬的胳膊:“傷到了沒?”
簡雲喬搖搖頭,皺眉看著小皇帝,小皇帝的臉色已經不好了,帶著些青紫,嘴唇也變的有些黑,是中毒的表現。
“朕是不是要死了?”小皇帝眨眨眼睛,這個時候他居然沒喊疼。
很奇怪不是嗎,從牆上跌下來的時候,明明沒傷著卻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皇帝哭的慘烈,而現在察覺到自己可能會死的小皇帝居然沒有哭,反而是很冷靜。
簡雲喬覺得這樣的皇帝不簡單,可以說是不愧是戚歸遠帶出來的孩子嗎?
他安慰道:“陛下會沒事的。”
戚歸遠直接把人打暈過去,要帶他去看太醫,簡雲喬拉住他:“不用那麼麻煩。”
戚歸遠似乎知道他要做什麼,不讚同,但是簡雲喬還是用刀劃破了手,手心的傷口還未愈合又添了一道,鮮血往下滴著,他道:“快呀。”
十分不高興的攝政王還是放下了昏過去的小皇帝,簡雲喬掰開皇帝的嘴巴讓血流了進去。
等差不多的時候,他還沒要停,手就被戚歸遠抓過來,他撕下了自己的衣裳給簡雲喬包紮:“本王是不是說過你要是再敢自作主張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
簡雲喬低著頭,看戚歸遠難得流露出來的緊張模樣,乖順的給出解釋:“皇帝不能出事的。”
戚歸遠挑眉看他。
“如果他出事了,你就會被牽連。”簡雲喬沒有過多的解釋,但是僅僅這一句話就可以說是已經解釋了全部,他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戚歸遠考慮。
戚歸遠原本滿是寒意的臉鬆動了,他看著簡雲喬的手心,那裡很快被染紅的布,心中五味雜陳。
“簡雲喬。”他忽然喊一旁傻站著的人名字。
“嗯?”簡雲喬抬頭,臉上因為逃命不知何時染上了兩抹灰,一張原本清雋的臉卻沒因為變得難看,而是多了兩份令人發笑的呆萌。
“你聽好了,本王不需要你的保護,但是你要保護好自己。”戚歸遠再次重複這句話:“否則,如果你死了,就是下地獄,我也會把你拉出來好好教訓。”
就像是恍惚間的昨日重現,簡雲喬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似乎也有人跟他說過這句話。
那個人穿著一身龍袍坐在床畔:“若是再不舍得醒,朕就要下地獄去尋你了。”
簡雲喬忽然就笑了,眼底凝聚著萬千的柔意:“喔,好的呀。”
他點點頭,很是聽話:“我記住了。”
戚歸遠抱著小皇帝他往前麵走,簡雲喬走在他的身旁跟上,這一次刺客的來襲十分的突然讓他們也沒有什麼防備,死的死傷的傷。
而那些隨行的大臣們早就在刺客來襲的時候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這個時候,一個披頭散發的官員飛奔而來:“臣護駕來遲還請恕罪!”
護駕?戚歸遠挑眉,他道:“既然來遲了還來作甚,齊大人還是保護好自己吧。”
馬車不能用了,已經被砸了,還有幾架完好的馬車自己就被征用了,隨行的太醫被叫上馬車來給陛下問診,毒早就被簡雲喬的血解了倒是無大礙。
最後得出來的結果便是讓皇帝受了驚,要好好靜養。
眾人在黃昏之前到了避暑山莊,戚歸遠將簡雲喬的房間安排在了自己的旁邊,待皇帝已經被安置好了之後,他才開始秋後算賬起來。
諾大的大殿之下跪了一排的人,戚歸遠坐在上麵,他板著臉,冷聲問道:“今日負責派前鋒小隊探路布置安全事宜的人是誰?”
下麵安靜如雞,一個大人還是出聲:“回王爺,是下官,下官有罪,求王爺恕罪。”
“辦事不力,本王可以留你的家人一命。”戚歸遠隻是輕輕一句便判了罪,他的眼底是一片暗沉,這是動怒的表現。
“王爺饒命啊!下官冤枉啊!”那官員慌了,開始磕頭,而下麵的侍衛已經上前來把人強行帶走。
那官員被托了下去,其餘幾個也在場的官員渾身都在冒著冷汗,大夏天的,仿佛墜入了冰窟一般,戚歸遠要麼不發火不動怒,要麼動起真格來是沒有活路的。
他們都在哆嗦著,便聽到戚歸遠繼續吩咐:“今日,在陛下的車架旁的禦林軍,通通問斬。”
他眯起眼,冷峻的麵容不帶絲毫的怒火,卻讓人望而生畏,僅僅隻是坐在那裡,就讓人喘不過氣來,每多說一句話就是生死的裁斷。
“其餘大人罰俸祿一年,官降一品,五年內家中不許有人參與科舉。”
猶如當頭一棒,讓這次隨行的官員們徹底了斷了念想,本來他們隨行的時候以為這次可以伴隨聖駕得了盛寵,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卻沒人敢有一句怨言,誰都不願意賠了自己的小命,雖然沒有了俸祿,但是也比沒了命強,眾人絲毫不敢抱怨半句,隻有劫後重生的餘興。
第二日,皇帝醒了,但是需要靜養,特地吩咐任何人不得去打擾,小皇帝似乎知道是誰救了自己,他讓人給簡雲喬送了不少賞賜來。
簡雲喬很快的領旨謝恩了,過了幾日待皇帝的身體養好了之後才在花園處開了一道宴席,宴邀群臣。
本來按照簡雲喬的官職是不能去的,但是因為他護駕有功,倒是得了這幾分恩賜,也被在邀的行列。
並且坐的位置也距離皇帝和戚歸遠很近,他安靜的吃東西,也不管四周圍打量的視線。
宴會到一半的時候,簡雲喬一瞥眼,忽然看到個身影,和他在國師問天樓看到的人影簡直一模一樣,他猶豫了再三,還是跟過去看看。
但是那人的身影極其的快,隻是眨眼就沒了,簡雲喬追到了荷塘邊就沒再看到人了,他心底不免有些歎息,那個人影他覺得莫名的熟悉,似乎不止是在國師的樓裡看到過,應該還在彆處瞧見過,至於究竟是哪裡倒是一時之間有些想不起來了。
忽然,身後傳來聲響,簡雲喬一個回頭,就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還有利器的重擊聲,他的腦後傳來劇痛,然後人就被推到了池子中。
“……”
我日喔
不是第一次落水了,上一個世界似乎在皇宮裡麵的時候也掉入水中過,隻不過那時自己沒病沒災的就算還拖著一個人都不礙事。
現在就不同了,他覺得腦後的血流逝的越來越多,最後讓他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
意識流逝的最後,他聽見有人喊道:“來人啊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戚歸遠在簡雲喬不見身影的時候就開始不安起來,直到有人的聲音傳來,他的身影飛快,直接從宴席離開了,簡雲喬被人撈上來的時候整個池中都飄著一片血紅,看上去可怕至極。
皇帝的避暑山莊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這是大不祥之兆,尤其是前一次已經讓戚歸遠不悅,而第二次,那個人又對簡雲喬下手的情況下。
宮中的人無疑是感受到了久違的,王爺的震怒,所有奴婢侍從全部被關押,當日宴會的大小官員被拘在山莊不得放行。
男人的手段強硬而又霸道,不給任何人的顏麵,每天都有從刑房被躺著抬出來。
如果這個時候,誰還能意識不到簡雲喬的地位,那麼就是傻子了,有人歎息道:若是這位大人醒來,以後怕是要有大造化了。
這京城,戚歸遠想捧一個人,何其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