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持續攻擊,這怪物的身體已經被燒焦了大半,殘破麵孔也失去了人類的模樣,隻有那雙灰白的眼珠子死死盯著她的方向,口中被斬斷的長舌恐怖詭異,而且眼看那截舌頭就要卷到她身上來。
貝桃想要去掏身後的步.槍,可是電光火石之間,她來不及了。
“魏盛銘――!”等到喊出嗓子,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啞。
呼吸停滯一秒。
隨後“轟――”的聲音,一道狂風忽然拔地而起。風暴像是一列呼嘯而過的火車,將距離她不到三米的變異種整個撞飛。
巨大的風力仿佛被人操控,盤旋升空,將那隻變異種牢牢鎖在中心,連天上的雲朵都被風眼鑽出一個缺口,樹葉垃圾被卷進去,整個噴泉廣場出現一場小型龍卷風的奇觀。
貝桃就在最近的位置,她必須眯起眼才能看清四周,能見度隻剩下一米。大風吹得她頭發糊在臉上,但是很奇怪的是她一點事也沒有,仿佛狂風隻針對變異種攻擊。
士兵們的軍帽什麼的也全部被吹跑,人們震驚地望著那龍卷風掃蕩過境,卷著那隻不斷掙紮嘶吼的變異種到了空曠的地方。
這個時候大家才看到站在風腳下的人。
魏盛銘眉頭緊皺,麵容是藏也藏不住的怒意。在他的風暴裡,風化作刀刃,將變異種一片片割裂,殺傷力讓人驚懼。
被這壯觀情景震懾到,半晌終於有人反應過來了,“二隊快來個火係異能的人支援――!”
不知誰大吼一聲,有兩人舉手跑過來。
“我來!”
“我是火係的!”
那兩人跑過來,調動渾身異能,火球火龍齊上陣,不要錢一樣砸入魏盛銘的狂風之中,龍卷風瞬間點燃變成了火焰漩渦。
熾熱的烈焰伴隨狂風,熱浪卷得人們頭發都燒焦了。
所有人齊齊站在外圍,看裡頭那不斷扭動掙紮的變異種影子,耳邊不絕如縷的淒厲慘叫,不過十幾秒就漸漸沒有聲息了。
眾人心有餘悸:這是什麼恐怖的範圍殺傷力,如果換成個人類進去,估計瞬間一命嗚呼。
很多人都開始思索過去有沒有給他使過絆子。
而貝桃的注意力則全部集中在魏盛銘身上。他操控這股狂風似乎頗費力氣,整個人大汗淋漓,臉色也說不上好,眼裡透著明顯的疲憊。
等到大風漸漸停歇,風眼附近散落著變異種焦黑的、破碎不堪的屍體,不細致看還真不知道是什麼。
不少士兵靠過去圍觀,貝桃撥開眾人跑過來:“魏盛銘,你沒事……”吧?她話還沒說完,直接被一股大力緊緊摟進了懷裡。
他的呼吸還很急促,粗重喘息的聲音響在耳邊,因為一番苦戰,魏盛銘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了,他雙手緊緊環著她的身體,指骨泛白。
如此熱烈的熊抱,當事人卻一句話不說。半晌,等呼吸平複了些,他才輕輕將額頭靠在了她肩膀上。
這是一個充滿依賴的動作。
貝桃回過神來,忙撫了撫他背脊,狀似安撫:“好了,已經沒事了,你又救了我一次。”
二隊的人也漸漸靠過來,所有人望著這一地狼藉唏噓。噴泉廣場的小樹林經此一役已經徹底消失了,焦得不能再焦,就連剛才陰沉沉的天空,現在也變得萬裡無雲。
“剛才那是什麼,龍卷風?”
“魏盛銘,斬斷變異種舌頭的那個透明刀也是你發出的吧,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什麼透明刀,沒見識,那叫風刃!”
戰勝變異種的喜悅和得知驚人戰力的震驚混在一起,人們興奮得仿佛要過年。
“我靠,魏盛銘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3級能有這麼強悍?”
“他不會已經4級了吧。”
“這他媽不是無敵是什麼……”
眾人停下討論,回頭望著還靠在貝桃肩膀上一聲不吭,化身大型犬的男人,默默咽了咽口水。
長得帥就算了,還這麼強,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一名年輕異能者開口:我和他比,除了腦子好使了些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優勢。
另一人翻個白眼:是什麼給了你腦子好使的錯覺?
眾人歡欣雀躍,有的檢查變異種的屍體,有的幫忙搬運受傷的傷患,有的沉默著去替犧牲的戰友收殮。
這時候,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江濱一身乾乾淨淨的,站在灰頭土臉的一隊成員們中間格外突兀。
他擰眉不滿道:“指揮部吩咐要帶回變異種的屍體做研究,但是你看看,現在隻剩焦土了,這叫我怎麼和上級交代?”
他身後,剛剛才蘇醒過來,正躺在擔架上被抬走的吳天默默比了個中指,其他戰士們臉上也有怒色。
軍部的指揮員臉色不虞,冷哼一聲:“交代?我自會和上級交代,我的兵性命垂危,這個時候還惦記著什麼研究!”
江濱嘲諷:“錢隊長,那就是你能力的問題了,畢竟你們軍隊裡都隻是普通人。”
“你……”
“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爭吵的時候,貝桃忽然站出來,展顏一笑。
她指向一名小戰士手裡的鐵箱子:“魏盛銘斬下的半條變異種舌頭,還新鮮著呢,江濱,這戰利品送給你給上級作交代,足夠了麼?”
江濱臉色一暗,知道自己理虧,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他轉身正要走,貝桃喊住他。
“等等,姓江的,你作為水火雙異能的強者,剛才需要支援的為什麼不站出來,你知道我們有戰士犧牲了嗎!”
“貝桃,你這是跟誰說話的口氣,你彆忘了我還是異能者小隊的隊長!”江濱瞪了她一眼,語氣嘲諷。
“你自己聽聽說的都是什麼笑話,我要是離開隊伍,誰來保護二隊成員,就憑你嗎?!”
人群沉默了。
過了一會,不知道誰忽然開口:“我不需要你丫的保護。”
江濱怒而回頭,沒找到發聲的人,卻對上一雙雙質疑的眼睛。
那些二隊的異能者們大多憤怒地盯著他,傑克賈鬆了鬆自己拳頭上的綁帶,語氣低沉:“隊長,你說這些話過分了。”
江濱語塞,就連平時和他走得近的幾名跟班都露出不讚同的神色。
他深呼吸一口氣,壓住眼中濃濃的怒意:“貝桃,離開我之後你是越來越能耐了。怎麼,你是打算挑起我們窩裡鬥嗎?未免太小兒科了。”
貝桃翻他一個白眼:“你可太高看我了,誰和你蛇鼠一窩呀。我隻是在講道理,揭發某人的真麵目而已。”
在古代,儒家孔夫子,你以為他是肩不能扛擔不能挑的文弱書生?事實上,人家有著砂鍋大的拳頭和健壯魁梧的身體。
沒點硬實力,誰他媽來聽你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