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1章(2 / 2)

雖然周圍的弟子們有結界保護,但仍能感覺到那重如泰山的巨錘之威,和那瞬間直指心臟的真言之劍。

如果白溯有劍氣,那麼單岩就是修出了錘意。

許多習劍,或者體修的弟子們看著他們,竟然慢慢呆了,從二人的過招裡無不醞釀著上乘的道心,弟子們似乎悟出了點什麼,觀眾席不複剛才溫鈺戰鬥時的熱鬨,大家都沉默下來。

不知何人輕聲吟誦:“茫茫宇宙人無數,幾個男兒是丈夫……”

單岩往後仰倒,單身撐地一個利落的翻身躲開白溯的一劍,他瞥了瞥嘴,大錘往地上用力一砸,借勢猛地躍起:“這招如何?!”

隻見蒼牙錘上似乎騰出白龍,龍頭高抬散發濃重威壓,龍息卷起陣陣塵埃,如同雷劫降臨勢不可擋,張牙舞爪就朝著白溯當頭砸下。

眼看這巨大的錘子就要落地,“啊!”有女弟子們不忍再看。

端木馨雙手攥得死緊,呼吸都差點停滯。

隻是下一刻,“砰――”的一聲氣浪翻湧,那對巨大的盤踞著白龍的錘子被人生生卡在半空。

人們看清底下的情況,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白溯僅一手持劍柄、一手扶劍身,用他那柄樸素無華的飛劍架住了單岩的巨錘一擊。

因為力道太猛,他們兩人腳下的地磚都深深陷下去幾分,寸寸開裂。

巨錘勢頭不減,飛劍劍意淩然,二人雖然不動,但仿佛又有一道無形的圓弧氣浪在互相消磨。

因此……衣衫就被鋒利的氣浪消磨掉了。

白溯肩頭、腹部、背脊和袖口,防禦力極強的法衣都變成了破爛布條,但二人尤不停歇,全力以赴下,這種超強戰力間對峙的緊張感,忽然在人們眼中變了個味道。

“單掌事的錘意力拔山兮,在下佩服。”

白溯麵無表情,隨手一揮,身上早就碎成破條條的外袍落下,露出他底下赤/裸的身軀。

圍觀人群忽然就又安靜了幾分。

白溯的麵龐俊逸似竹、一派正氣,而樸素道袍下遮掩的身軀卻是堅硬如鐵。雖然沒有對麵的單岩那麼魁梧龐大,但每一塊肌肉都勻稱得恰到好處,線條深刻,反複精心雕琢。

那是日夜練劍十幾年如一日磨練出的肉.體。

他膚色並不白皙,但修仙人的皮膚也不會黝黑發亮,當汗水在那具健康的身軀上滾落,台下眾多圍觀的女修默默紅了臉。

最純的臉、最欲的身子……

端木馨這回呼吸真的停了,她倉惶彆開眼,見彆人都盯著看,就又慢慢轉了回去。

其餘衣著完好的男修見師姐師妹們目不轉睛,默默唔緊了衣襟:絕不會承認被比下去了。

有不服輸的小師弟嘟囔:“你們是以貌取人,是在覬覦大師兄的身子……”

立刻就有一群姐姐妹妹怒目瞪向他。

“有你啥事!”

“一邊去,彆擋著我看大師兄,礙眼。”

“你是哪位啊,不認識你。”

台下吵得不可開交,台上的二人激烈纏鬥,在一柱香燃儘時雙雙分開,分落在擂台兩側。

興學長老撫了撫長須開口:“單岩對白溯,戰平。”

眾人嘩然,這還是這次內門大比第一對打成平手的弟子。

單岩收起他那對重錘,毫不在意自己衣衫破爛,仰頭大笑兩聲:“白師弟的劍果然名不虛傳,已經達到了體法雙修的程度!不過我修為高白師弟一個小境界,又比他癡長將近一百歲,實在是勝之不武。這次比試,是我輸了!”

白溯也收劍一禮:“單掌事過謙了。”

兩人相視一笑,並肩朝台下走去。

蓮花台上觀賽的諸多長老紛紛點頭:“這個單岩倒是有修士風範。”

“以和為貴,體讓晚輩正是我派宗旨。”

“實力倒是不俗……”

白溯在女弟子們火熱的眼光中拿出條新的外袍穿上,係上衣帶以後,感覺周圍熱切的眼神一下子冷卻了,多了幾分失望。

“師兄,你沒事吧?”端木馨下意識幫他整了整衣襟。

白溯搖搖頭,輕輕捏住她掌心:“倒是你,要小心。”

經過了剛才白溯與單掌事可謂最精彩的一戰,端木馨再上台時遇到童孝,其實大家都沒有很當真。

一位築基大圓滿隨時半步金丹的大師姐,一位剛剛拜師半年煉氣期大圓滿的小師弟,還是同一個師父,都能猜到什麼樣的結局了。

一人撓撓頭忽然道:“這童孝不會是匹黑馬吧,我現在賭他100靈石還來得及不?”

“你要背叛端木師姐?!”

“師姐不可能輸!”

“把這叛徒叉出去……”

而台上,不論底下如何嘈雜,端木馨平心靜氣,她將目光放在對麵那個少年身上,緩緩握住霜雪的劍柄。

“出劍吧,你的天問劍。”

童孝也收斂笑意,緩緩拔出一柄渾身寶光的長劍:“請師姐指教了。”

他話音落下,天問劍忽然從中分裂,倏地變成兩把陰陽雙劍,高速飛舞盤旋時根本密不透風。

雙劍劍鋒一轉,左右包抄朝端木熙襲去。

陰劍攻,陽劍守;陰劍靈活飛速,陽劍展闊抗打;陰劍能放雷擊,陽劍能吐烈焰。

台下的弟子再次震驚了。

“這劍原來是這樣用的,不愧是地級飛劍!”

“那不是相當於兩個打一個了?大師姐怎麼樣!”

而被眾人擔憂的端木馨並沒有什麼感覺,她早就知道天問劍的情況,而現在的童孝比起從前全盛時的他……

簡直太弱了!

一道法決打出,震退攻過來的陰劍,端木馨腳尖踏在那把陽劍上,整個人身輕如燕,宛如毫無重量一般騰空躍起,她在半空一個利落的回轉,手中霜雪劍已經載滿寒意,鋒利的冰淩“突突突”飛出,在地磚上紮出一個人形。

童孝滿頭大汗,他接的很吃力,端木馨攻擊手段多樣,手決、口訣、飛劍、甚至還伴隨偶爾一張符攻擊,每時每刻都有不同的暴擊砸在他身上。

要不是身上有幾件防禦法寶……

童孝來不及細想,那把通體雪白的寒劍再次刺到麵前,“鏘――”的一聲金石相擊,被天問劍勉強防住。

端木馨瞥了眼他蒼白的臉色,那是靈力不夠的表征:“基礎不牢,你連身法步法都沒學紮實麼?水竹峰門下的劍招是入門必學,這半年了你在乾什麼?”

童孝一愣,咬著牙表情難看。

台下竊竊私語,確實,就算不是和大師姐、大師兄比,童孝的基礎法決與劍法、身法還不如普通內門弟子,他完全就是徒有修為和外力。

有人開口:“他在乾什麼?他當然是在煉丹煉器寫符了唄,不搞這些哪裡有靈石賺啊……”

“花太多時間在偏門上,修煉才是正途。”

“一口氣吃不成個胖子,更彆提一口氣學五門手藝了。”

而相比步步逼退、逐漸力不從心的童孝,端木馨始終遊刃有餘,她衣炔飄飛,每一步都精準無比。仔細看的話,她和白溯的身法還有異曲同工之妙。

一把霜雪劍舞得如同白鳳臨天,把陰陽雙劍逼得隻能合璧。

而在演武台上,地磚已經結了一層冰。

“快看,下雪了!”

“這是極寒具象化嗎?”

在人們的驚歎中,細軟雪花飄下,將那天問劍僅剩的一點雷光和火光完全壓滅。

童孝難以承接劍招,手臂上已經被劃破好幾個口子,他艱難開口:“師姐!”

好叫她手下留情,隻是端木馨仿佛沒聽到似的,更是加快了攻擊速度,她一腳踏在地上,整個人淩空而起。

劍指寒花,寸寸成冰。

童孝橫劍想要格擋,這時藏在黑色法寶裡的施洪忽然發聲。

“危險,她有殺心!”

端木馨一劍指去,卻沒刺中目標,一道黑氣忽然從童孝懷裡湧出,猛地膨脹開來,帶來一股根本不可能抗衡的化神修士威壓。

築基在化神麵前猶如孩童,她整個人被這股氣擊得倒飛出去,砸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大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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