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在我看來,你們二人也是匹夫。”
“你們既可奪清蓮門弟子的寶,我也可以奪你的寶,這也算是合情合理,既然如此,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段文傻了,清蓮門弟子傻了,童孝也傻了。
“你說什麼?明明是我們先於你到來!”段文喊。
端木馨繞著沼澤走了兩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秘境尋寶弱肉強食,這是道友剛才親口說的,這麼快就忘了?”
段文惱羞成怒:“你……休要逞口舌之快!顧及你是名嬌弱女修我才手下留情,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顛倒黑白,先逞凶的明明是爾等,誰稀罕你手下留情。”端木馨揚手重重一拍,霜雪劍嗖一聲出鞘,寒光泠泠地懸於半空對著他們。
而這一瞬間,四周的氣溫也漸漸降低,沼澤表麵霎時起了一層薄霧,朦朦朧朧,帶著陰寒的冷意。
在沼澤這種潮濕之地施展冰法,簡直就是天時地利。
神風宗二人麵色微變:“霜雪劍……”
他們大概是猜出了她的身份――
上清道掌門的親傳弟子、水竹峰唯一的女弟子、至真劍白溯的師妹、霜雪劍主,被稱為‘上清道大師姐’的端木馨。
段文麵色陰寒,冷冷地盯著她一眼,轉身禦劍離去:“我們走。”
童孝沒說什麼,硬著頭皮一拱手,也和段文他們一起跑了。
端木馨確定三人已經遠離,這才伸手一招,霜雪劍利落地歸鞘。
清蓮門的三名弟子感激涕零。
“這位師姐,在下清蓮門長雲,這是我的師弟長青和師妹長婕。剛才多謝師姐出手相助,不然,我們三人……”
恐怕凶多吉少,後麵的半句話長雲沒有說出口。
端木馨望著眼淚汪汪的長婕,淡淡道:“不用謝。在外曆練,女修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長雲和師弟師妹二人互相看了幾眼,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朵流光溢彩的靈植,重瓣,模樣像朵石蓮。
“師姐,此為空蟬真葉,服用後有助心境突破之效。那神風宗弟子說的也沒有錯,我們三人實力低微,實在受不住如此珍寶,不如贈與師姐報答救命之恩。”
“無功不受祿,況且我也沒有做什麼。”端木馨搖搖頭。
長婕咬咬牙走上前拉住她:“不瞞師姐,我們得罪了神風宗弟子,是不敢繼續在秘境中探險了,師哥會稟明師門提前出境。”
“清蓮門清貧,我們苦修慣了,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師姐若不收下空蟬真葉,我們三人胸心裡實在愧疚。”
端木馨想了想,廣袖一劃,那石蓮狀的靈植就落下一瓣來飛入她手中:“如此,諸位師弟妹的誠意我已收到了,此後道途悠遠,還請各自珍重。”
三人真心誠意下拜。
臨走時,長雲忽然回頭:“師姐,剛才如果他們不走,你真的會動手麼?”
端木馨很意外:“當然。”
“暴力雖然不能解決問題,但可以解決掉製造問題的人。識字念書是為了心平氣和地和彆人講道理,而提高修為是為了讓彆人心平氣和地和我講道理。”
長雲聞言一震,滿臉都寫著信服,他又深深一拜:“在下受教了。”
一味苦修沒有天理,隻有暴力才能解決問題。
他悟了!
端木馨望著他們背影遠去,她沒想到,一次秘境的試煉,她竟然會改變三名其他門派弟子向道的決心。
此後多年,一向柔弱的清蓮門忽然出了三個刺頭修士,二男一女,見到渣男敗類就往死裡打,他們橫掃修真界的事,那都是後話了。
因為身懷空蟬真葉,害怕那守護靈蜂追過來,端木馨趕緊禦劍離開了這片沼澤。
白溯始終沒有過來找她,傳訊石也接不通,端木馨不著急,大師兄的氣運滔天,沒有童孝橫截,他很可能是碰到了什麼機緣。
她一個人走走停停往前,拒絕了好多門派弟子的同行請求,也曾遠遠看到過一次單岩。
後者正掄著蒼牙雙捶砸一隻大蜈蚣,其場麵之血腥――還是不要打擾為妙。
又過了半月,端木馨找到一處山坡後的洞穴,生了個火堆處理這幾天打獵弄到的各種靈獸皮毛。
她儲物袋裡還有零零散散十幾個玉盒的靈植、機緣巧合挖出來的各種礦石和晶體、不知道乾什麼用反正就裝著吧的奇怪真菌。
加上那片空蟬真葉,也算收獲頗豐。
烤著烤著,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好的氣息,端木馨手一揮,麵前東西全部收入儲物袋。
她左手掐著指訣,冷聲:“出來。”
話音落下,從陰影裡走出來幾個人影:“小師妹,好久不見呀。”
段文笑嘻嘻的,他身後跟著另三名神風宗弟子,皆是男修。
端木馨麵色不變:“你們還敢來。”
“哼,上回是師哥我大度放你一馬。不過思來想去還是放心不下,既然運氣那麼好在秘境中再相逢,不如此後時光我們就一起同行?師哥我也能保你無憂。”段文搖著折扇道。
端木馨沒了好臉色:“你算是誰的師哥?再敢胡言亂語,我手中劍可不會罷休。”
段文啪一聲收了折扇,身後三個男修也圍過來,不斷拉近距離。他們的眼光上下打量她,是那種異性間令人作嘔的欲態。
“端木師妹,我們師兄弟幾個現在心情好,不想對小師妹動粗。既然知道了你是純陰之體,咱們找地方好好雙修,自然會有你的好處。”
段文望著她姣美容顏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伸手:“彆怕,師哥不會弄疼你的,雙修很舒服……”
他話未說完,忽然一道淩厲劍光奔雷一樣湧現,段文還沒反應過來,直接被整個人擊飛出去,一連滾了十幾米,才撞到大樹停了下來。
神風宗其他三人背後起了一層寒毛,他們定睛一看,見段文已經口吐白沫休克了,連護體靈力都被一瞬間擊潰。
而他對麵的端木馨雖然拔劍出鞘,但還沒來得及砍下去。
顯然這一擊是彆人打的。
端木馨也很吃驚,但她稍一定神,就露出喜色來。
“大師兄!”
其他三人微微一愣,上清道的大師兄,莫非是……
他們運氣不會這麼不好吧?
隻見白溯從不遠處踏光而來,他麵沉如水,一身白衣不染纖塵,雖然也和平時一樣冷靜,但瞧著就是壓迫感十足,令人望而生畏。
他琥珀色的眼眸盯著那三名男修,內有暗光流動:“你們剛才想要做什麼?”
這個問題是根本不可能得到回答的。
神風宗三人互相對視一眼,一人祭出攻擊法寶,一人催動神行符,一人甩出烈焰符,飛速躥出十幾米,打得主意就是趕緊帶了段文逃走。
白溯對他們的攻擊毫不在意,他隻是出了平平無奇的一劍。
他的劍光好像一枚星子,起先是黯淡的,在越來越靠近之後,猶如拖著長尾的彗星,席卷周圍的一切。
烈焰儘數被吹散,攻擊法寶碰到劍光被斬成兩段掉在地上。
端木馨看著白溯暴打那三人,心想:大師兄生氣了,是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