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嘞!”
瘦猴啥也沒再問,應了一聲就擠出人群,徑直往甜水街的盧員外家趕去。
儘管昨天的事情他得知之後也覺得莫名蹊蹺,但許哥既然回來了,那就說明杏兒姑娘絕對是看錯了。
與前天被銬去縣衙衙門的情景幾乎一摸一樣,等趕到縣衙的時候,身後已經跟滿了黑壓壓的吃瓜群眾。
由此可見,當時人們的娛樂方式,是多麼的匱乏,平日子,就靠傳閱一些奇聞軼事逸事打發時光。
而這位許小官人的離奇經曆,顯然是最好的素材,添油加醋之後再爆炒一番,能在飯桌上來來回回扯上好幾天。
自從他在蓮藕地裡挖出那截斷臂開始,這歡樂的事就沒停過。
嗚啦嗚啦的議論聲完全蓋過了鳴冤鼓的鼓聲,守門的衙役跌跌撞撞地跑去縣衙後院通報了。
錢塘縣縣令劉文新正在睡午覺,聽說衙門外又聚集起了半城的百姓,當時就驚得從床上彈了起來。
又是李捕頭家的那個小舅子!
不是說畏罪自殺了嘛!怎麼轉眼就活過來了!這事可不小。
連忙穿戴好衣服,將雙翅官帽隨意往頭上一扣,就邁著追風鬼步奔向了前殿坐堂。
“縣尊大人!民婦聽說我家小弟許漢文畏罪自殺了,民婦現在把小弟帶過來了,請縣尊大人給個說法!”
“咳咳……那個嘛……令弟畏罪自殺隻是那疑犯張麻子的一麵之詞,目前還在調查取證當中,尚未定案,……嗯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這個……這個嘛……”
劉縣令肯定還沒睡醒,話講到一半,才驚覺之前所講,似乎出現了很大的邏輯漏洞。
大活人都給帶過來了,怎麼能說很快就會有結果了呢,這明明就已經有結果了好嘛……!
看到劉縣令說著說著,舌頭就打了結,許仙上前一步拱手說道。
“大人啊,既然許仙已經在此,何不現在就將那張麻子叫過來當堂對證,也好還了許仙清白?”
“嗯……也對,既然如此……來人呐!將那人犯張麻子押上堂來!”
站班衙役唱了聲諾,領命而去,過不多時,就把精神不是很好的張麻子給拖了過來。
“張老板,你說你在山上看到了鄙人畏罪自殺後的屍首?”
看到張麻子被帶到堂上,許仙就不懷好意的湊上前去,給了一個陰測測的特寫。
“哇……啊……啊啊……你……你你你!你是人是鬼!你不要過來,不是我乾的!”
張麻子這兩天連遭打擊,精神已經處在崩潰邊緣。
而且模樣也很是淒慘,一嘴的血,那幾顆很有特色的黃板牙已經給敲沒了。
莫名其妙的誤殺了嚴家大公子,逃跑的路上又莫名其妙的被一神秘人給拎到了一個山洞裡。
還莫名其妙的看到了許仙的屍身,之後又是莫名其妙的大難不死,以及最後又被莫名其妙的扔進了縣衙大院。
還有那些像蛇一樣的藤蔓。和那個往嘴鑽的大木瓜,還有高來高去拎著他從樹梢到屋頂的女人。
尤其是那個大木瓜,衙役門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那木瓜給摳出來,一嘴牙都快被敲沒了,
遭遇如此多的莫名其妙,還能編造出一個許仙畏罪潛逃,之後又畏罪自殺的故事,已經是他混跡街頭三十年來,胡吹亂侃的極限了。
而此刻,卻又在這裡看到了活生生好端端的許仙,已經非常脆弱的神經,再也承受不住如此詭異的變化,
精神方麵開始出現大麵積的滑坡,繃地一聲,就斷裂了。
哇哇哇怪叫著,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看到許仙,仿佛就是看到一隻索命的厲鬼,整個人都打起了擺子。
直到最後蜷縮在了地上,口中一直喃喃不是我乾的,不是我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