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日。
秀水街盧府中門大開。
盧府老爺一身端裝,麵色紅潤,頜下美髯修剪地一絲不苟。
時而坐,時而站,時而繞圈於正堂,心情似乎很激動。
家中晚宴也已經備好,隻待貴客上門來。
說貴客,貴客便到,府中管事一聲高唱,盧老爺子渾身一顫,喜悅之情溢滿臉蛋。
與妻女一道,三步並作兩步,迎出了府外。
府門外,一輛頗為豪華的高大馬車緩緩停下,一隻簇新的厚底官靴剛剛伸出車簾。
“驢……”
便聽車後傳來一聲驢叫,三個小丫頭怯怯地跳下驢車。
感覺有點懵。
正欲上前恭迎貴客大駕的盧老爺,把臉一沉,朝那驢車瞪了一眼,隨即上前一步謙道。
“府中婢女,疏於管教,驚擾了王爺,望王爺恕罪。”
“無妨無妨,嗬嗬嗬……”
車中男子灑然一笑,下了馬車便一把扶起了躬身行禮的盧老爺。
“少遊快快免禮,京城一彆,轉眼已近兩載,少遊彆來無恙……”
“蒙王爺掛念……”
兩個儒雅的中年大叔攜手入內,怯生生呆立車旁的杏兒姑娘,看著那兩個魁梧的背影。
不禁乾咽了口唾沫。
“杏兒姐姐,這是大官嗎?”
躲在杏兒的背後的小藍,小聲地問了一句,那個大叔好像有點眼熟,前些日子曾在玉泉山山道口,與許仙哥哥說過話。
“嗯嗯嗯,很大的官呢,好像是京城來的賢王,藍妹妹,我們從那邊進去。”
賢王是什麼樣官她們自然不知道,不過此時也沒那閒心在意這個。
抱起車中那一大撂的冊子,一路小跑著,進了另一邊的側門,又拐過重重花廊,到了內院小樓中。
又等了許久,才等到迎客歸來的盧小娘子,杏兒姑娘歡喜地上前,捧出了那一大撂小冊子。
“小娘子,我們把那經文抄回來了!”
“有勞藍妹妹了。”
盧玉憐心中歡喜,卻也沒有急著打開那撂冊子,將小藍請到裡屋落座,又是上茶又是上點心。
備足了禮數,才將那一撂冊子解了開來,冊子裡畫著的,是小藍她們畫了一天,才畫下來的梵文佛經。
“這是……”
打開冊子之後,盧玉憐呆了一呆,但見冊中所載梵文,歪歪扭扭大如鬥。
每個字都有拳頭那麼大,一頁紙上,勉勉強強隻能擠下兩個字。
“嗯……小娘子,那些字太難寫了,我們也不認識,寫著寫著就很大了……”
所以是畫的,三個丫頭畫了一整天,才畫下來其中一段。
盧玉憐古怪一笑,心知這樣也的確有些為難了她們。
那飛來峰,她本也想上去看一看的,可是娘親攔著不讓,山太高腳太小,來回一趟怕是吃不消。
便也不好違逆了長輩,隻得勞煩杏兒小藍她們再走上一趟。
然而此刻再看這畫過來的梵文,似乎又有點不像梵文了。
取了筆墨,臨摹一番之後,再細細品閱,赫然驚覺,這所謂的梵文,她竟一個都不認識!
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遂到書架上取來另一冊梵文經書。
細細對照之下方才察覺,杏兒她們抄來的,似乎並不是梵文。
隻是有點類似而已。
憑著曾經閱覽過多冊古籍的經驗判斷,盧玉憐覺得,這些梵文,應該是很古老的梵文。
若真是那樣,那這段佛經,必然是極為珍貴的佛經。
不知道靈隱寺中的高僧,能否看得懂此段梵文佛經。
強烈的求知**,令盧玉憐有些心情激動,很想就此往那靈隱寺走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