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還企圖跟許仙扯一些哲學方麵的話題,但許仙趕時間,也沒有興趣討論哲學問題。
一句話說完。
便迫不及待地伸手一探,硬生生地拽出了老僧的魂魄。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
又讓許仙的背脊處生出一股寒意,一股無以名狀的寒意。
因為在扯出老僧魂魄的同時,底下那些沙彌誦念佛經的聲音也便突然之間嘎然而止。
回頭看去,那些人的魂魄,似乎也正隨著老僧的魂魄,正在一點一點地被抽離身體。
原來這念地竟是妖經。
心靈相通心靈感應心心相惜?結伴同行共赴西天?
這些奇妙的精神力量,還能把這些人的神魂都綁在一起嗎?
難怪念經念地這麼整齊。
但不管怎樣,扯是不能再扯了,這一旦扯了這一個,那就是底下無數人跟著一起陪葬的節奏。
“阿彌陀佛。”
將老僧的魂魄歸位之後,底下誦念佛經的吟唱聲便也繼續響起,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依舊在無比虔誠地誦念佛經,許仙突然覺得這畫麵有些詭異,更有這個更可怕的畫麵在腦海中浮現。
而那老僧,亦是口誦一聲佛號,雙眼中滿是慈祥的目光,看著許仙,看著殿中眾人。
看得許仙直歎氣,心想還是得用搗衣杵解決問題啊!
大太大師啊太上大師,您老給的這東西,真正的用處。
其實應該是這個吧?
出家人遁入空門,都是拋家舍業,斷了骨肉親情的,而我許大閻羅的手裡,現在拿著的。
卻是幾百萬噸重的親恩。
不知道等下碰撞之後,會產生怎樣的奇異景象,要不先唱一首歌吧!
好久都沒有唱歌了。
“大師,我給你唱首歌吧……”
“阿彌陀佛。”
“大師你誤會了,我這歌是唱給那位大師聽的……”
許仙轉過身來,看著殿中那一尊略顯斑駁的佛主石像,敲著手中的短棍,一下一下,打起了拍子。
長夜空虛枕冷夜半泣,
遙路遠碧海示我心,
父母親愛心,
柔善像碧月,
常在心裡問何日報。
親恩應該報,
應該惜取孝道,
惟獨我離彆,
無法慰親旁,
輕彈曲韻夢中送。
“謝兄?錢王這是在做什麼?”
“似乎……似乎在唱曲兒……”
“這……唱曲?可錢王的眼中為何會有熱淚盈眶……”
“額……這個……”
殿外,黑白無常看著熱淚盈眶的錢塘王,麵麵相覷。
殿內,許大閻羅因為沒有人欣賞他的美妙歌聲,悠悠一歎。
“大師,我沒有媽媽了……”
說完,許大閻羅便含著熱淚,操起手中短棒,緩步走向了那群虔誠誦念佛經的沙彌。
我沒有媽媽了,但是本閻羅還可以幫你們找到各自的媽媽。
拋家舍業,拋妻棄子,不好好在家孝敬父母,疼老婆養孩子,來這個鳥不拉屎的荒山古刹念什麼阿彌陀佛。
連人都不會做,還指望能成佛,我去你娘的阿彌陀佛。
咚咚咚!
撩起短棍,就照著最前麵的三個沙彌,一人來了一下。
打在身上,痛在心裡,每敲一下,都有好幾百萬噸的親恩壓在你的心上,你若還不覺醒。
那你就活該成佛。
這總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