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算學可能需要借助筆墨才能講得清楚……”
許仙說罷便轉過了身,在附近逡巡起來。
心道我最近的確是在研究算學,但彼算學非此算學。
我在研究的那個算學。
幾乎要把我的腦子算壞,而且還不能打草稿,所有事情隻能在心中推演。
可費腦子了。
盧玉憐看到小官人轉過了身去,還走遠了幾步。
好似在地上尋樹枝。
先是呆了一呆,然後也連忙轉過了身去,取出絹帕擦掉了臉上未乾的淚痕,心中卻是一暖。
頓覺生命是如此的美好。
待到轉過身來,就見小官人已經撿了一截枯枝回來了,羞澀地一笑,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在彆人眼中,他或許是個不羈的少年,可她看到的他。
卻是那樣的與眾不同,比如此時的一個小小舉動。
就能暖到人的心裡去……
“所謂獨數其實就是……”
說著,許仙就拿著枯樹枝在地上畫下了一個方塊。
數學這門功課,可比搬運文學作品輕鬆多了,而且更實用。
但是也很枯燥。
大概也隻有勤奮好學的盧玉憐小娘子才能聽得進去,於是這一講,就直接忘了時間。
“玉憐!”
直到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嚴厲地嗬斥,許仙這才驚醒過來,抬頭看去,就見一張怒氣衝衝的黑臉。
正惡狠狠地盯著自己。
而那盧玉憐,更是渾身一顫,嗖的一下彈了起來,回頭看到怒目而視的爹爹。
人就直接傻掉了。
“跟我回去!”
盧老爺子又是一聲厲喝,黑著臉二話不說就將依依不舍的盧小娘子給喝了回去。
許仙看得牙疼,
這好像也沒做什麼吧。
不就是跟您的寶貝女兒蹲在雪地上,一起探討了一下崇高的數學理論知識而已嘛。
您老有必要這樣嗎!
想著是不是追上去說兩句,但又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
他正在氣頭上。
除非我當著他的麵投湖。
看來盧小娘子的求知之路,也是充滿了波折坎坷,這一嚇,估計剛剛才學到的知識,又給嚇沒了。
包括之後的一連數天。
都沒有再見她來過藥鋪,看來又被禁足了,這真是一個時代的悲劇。
而且這一轉眼,就已經到了閻羅殿開業大吉的吉日,許大閻羅也忙得不可開交。
也沒了功夫研究學問。
幽冥地府設立閻羅殿,可不光是建一處官邸,養幾個侍女,然後我許大閻羅往那一坐就算完事的。
若這麼想。
那樣也太想當然了。
新立一閻羅大殿,也絕不是人命關天的小事,而是一件關係著億兆生靈下一輩子的要緊事。
甚至是整個天道生態係統得以正常且有序運行的頭頂大事。
從錢塘王許正式接下閻羅黑印的那一日開始,崔秦兩位老哥,以及其餘諸位閻羅老大。
就在著手籌辦這事。
前前後後耗時近兩月。
用兩個月的時間,才籌辦成的事情,放到幽冥地府,可是極為罕見的現象了。
要知道,就連改道黃泉路,地府都隻花了幾日的功夫。
由此可見,這新立一殿閻羅,是多大龐雜的一個大工程。
除去閻羅殿下麵那許許多多的直屬部門外,還有大地獄下麵,也要分設各個小地獄。
一件件事情安排下來。
比之新立一個都城,甚至是新立一個王朝,都要複雜許許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