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名為小藍,是那許仙最想誅殺的人。”
“哦……啊什麼!”
鐘無豔聽罷緩緩點頭,又過片刻才突然聽明白過來。
啊的一聲驚呼,趕緊伸手捂住了嘴,一雙鳳眼瞪得老大。
感覺老前輩應該是在說胡話嚇唬人,許師兄身為地府閻羅,怎麼可能會跟一個民間的女子過不去!
而且那姑娘看著也不像是個惡人,這絕無可能!
“老前輩說的可是真的嗎?”
“嗬嗬嗬,這有什麼不對嗎?”
“嗯!不敢欺瞞老前輩,晚輩看那位姑娘好像不是惡人!”
“你又怎知她不是惡人?”
“額這……老前輩……”
鐘師姐感覺有些無語了,想不到老前輩也會說這樣的話。
那姑娘明明不是惡人。
不但不是惡人,看她虔誠誦經的模樣,和周圍那些專心聽經的食客遊人,倒更像是一個活佛。
“唉……”
太上悠悠一歎。
誰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真佛,但又有誰能想到,這不但是一個真佛,還是最大的那一尊……
唉!
許仙啊許仙,你小子可知道,你最想除掉的人,卻也是你想方設法要護著的人……?
“老前輩……?”
太上老前輩深皺著眉頭,好似遇到了一個天大的難題。
“那可否幫老夫一個小忙?”
“這個……”
鐘無豔又犯難了,心說誰敢說能幫上您的忙,連您都無法解決的難題,我能頂個什麼用。
然而恍惚間,就見太上老前輩遞了一個銀色的鐲子過來。
“一會地府就會派人過來將她誅殺,你且拿著這個過去,護她周全可好?”
“嗯!”
鐘無豔想也沒想就接過了太上手中的金剛琢,不管是真是假,她都絕對不可能看著許師兄做傻事的!
那姑娘不是惡人。
許師兄他一定是聽信了歹人的讒言,所以太上老前輩才會出手相助的!
“晚輩定不辱使命!”
“好好好……哈哈哈……”
……
地府淪陷,犯無救與謝必安也成了無枝可依的孤魂野鬼,不過手上的絕活可沒有丟。
哪裡有白事,他們就能傳送到哪裡,要想回去了,丟一張回城卷就能回到城隍廟。
實乃年關躲債的最佳利器。
在他倆的配合下,許仙提著破麻袋一樣西王母,眨眼之間就奔到了城隍廟的枯井旁。
“錢王……”
“範大哥速去通知秦廣王,通知他們可以行動了。”
“那……北山道?”
“一並拿來!”
“諾……”
範無救把牙一咬,這一回要拿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
兢兢業業工作幾千年,拘魂無數,但主動把一個未死之人拿來地府,這還是頭一回,
而且那人還是錢塘王的良配。
待範無救告辭離去,許仙也提起西王母直落枯井,然後直奔阿鼻地獄,隻過片刻功夫便來到了那處熟悉的崖口。
也終於見到了矗立崖頂的小白,凝望崖下翻滾的波濤,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幽藍的寒光。
這樣的小白太陌生了,
那冰冷的眼神中,仿佛蘊含著無數的仇恨,清雋絕美的臉上,隻有冷漠與孤獨。
封印在山中的妖魂也好似感受到了這股憤怒,忘川河中的波濤憤怒咆哮,腳下的沃石山微微顫動。
而此刻浮現在白素貞眼前的,已是那萬妖齊鳴的畫麵,和那一聲聲滿是憤怒的呐喊。
這熟悉畫麵讓她害怕,也讓她恐懼,前所未有的孤獨與無助令她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而那些憤怒的咆哮,仿佛化作了一雙雙無形的大手,正在將她一步一步地推向懸崖深處。
就在滑向深淵時的刹那。
突然之間有一雙溫暖的手,緊緊得握住了她,那個熟悉的聲音,也再次在耳邊響起。
“唉……!小白你不要擔心,無論怎樣,都會有人在你身邊的。”
“官人……!”
白素貞心中猛然一顫,回過頭來看到的,也正是她此刻最想看到的那個身影,鼻子一酸,兩顆大大淚珠便湧了出來。
而那些環繞在耳邊的魔音,亦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
“不要下去!”
“嗯!”
看到小白的臉色逐漸恢複平靜,許仙也鬆了一口氣,時間緊迫,也來不及解釋,趁她不注意的時候,便粗暴地環住她的柳腰。
然後縱身一躍,
墜向了地獄的最深處……
“官人不是說不下去的嗎……?”
“一會再解釋。”
白素貞一聲驚呼,腦中有些空白,官人剛剛還說不要下去的,可一轉眼怎麼就……
越往地獄深處,那種讓她恐懼的氣息也越發濃鬱,剛剛從幻覺中清醒過來的白素貞。
頓時又變得有些萎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