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遍地喝罵許閻羅。
邊上的小哪吒癟著嘴。
一會看看父親,一會看看許閻羅,一會又看看戰場上方那數枚瘋狂吞噬亡魂的閻羅黑印。
“唉……阿彌陀佛。”
地藏大師大師以及那幾個羅漢尊者,則要淡定地多,刀削斧劈一般的乾瘦老臉上。
依舊看不出任何表情。
見事情已經沒有了轉還的餘地,索性就把兩眼一眯,念起了超度亡魂的往生經。
“大元帥莫急,您手下的將士個個驍勇善戰,肯定能大勝而歸,大元帥安心等待他們凱旋便是。”
許仙說得雖然輕鬆,
心中卻也是焦急不已。
秦老哥親自過去餛飩鋪緝拿小藍,到現在也沒有消息,想來應該是出了什麼岔子了。
難道是小藍的佛光太強,令得地府閻羅都不得靠近?
還是遇到了什麼阻撓?
但此時要困住地藏,許仙也是分身乏數,不入天道的短板也在此時顯露無疑。
雖然可以自立一套規則,把自身的腦袋削得又尖又硬。
卻也沒辦法像那些通天大能那樣化出無數分身,
同時兼顧住許多事情。
“勞煩吒兄走一趟餛飩鋪。”
“好!”
哪吒聽罷,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轉身朝父親磕了個頭。
道一聲孩兒告退。
便頭也不回地狂奔出了地府,他在這裡的處境,實在太尷尬了,眼不見為淨,此時有機會離開。
自然是腳底抹油走得飛快。
“嗨!”
看著混小子離去的背影,李靖愁苦著臉發出一聲悲乎,不得不反思一下自己的家庭教育問題了。
事情會發展到眼前這種局麵,說到底其實都是因為有自家那混小子的參與,自己才會一步步地走進許仙布下的陷阱!
之前就覺得領著十萬天兵入地府的風險太大,最後也還是被自家那混小子忽悠進來!
說什麼許閻羅什麼都乾得出來,對天庭毫無半點敬意,處置西王母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雲雲。
還說他不可能會等著父親過去講條件,你要是晚去一步,他必闖下潑天大禍什麼的。
簡直了……
越想越生氣。
越想越心痛,好端端一個兒子,才過來地府幾天,就徹底地被鬼迷了心竅,當真懊悔啊!
錢塘縣外北山道。
受太上老前輩囑托,前來保護小藍的鐘師姐,此時正傲淩風霜,橫眉冷對數萬鬼兵而麵不改色。
手中緊握金剛琢,淩空而立,說不出的英姿颯爽。
“你們全都退下!再遠一點,再遠一點!”
一聲嬌喝,拋出手中金剛琢,隨著一陣沉悶的嗡嗡聲,金剛琢頓時膨脹成了一個大鐵環。
把整個餛飩鋪都圈住了。
“秦廣王,現在怎麼辦?”
有負錢塘王所托,範無救心中焦急萬分,眼前突然冒出來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
打亂了地府的全盤計劃。
“那人手中拿著的,是太老君的金剛琢,萬不可貿然行事!”
金剛琢是太上老君的隨身法寶,更是三界中威力拔尖的那幾件法寶之一,等閒不可冒犯。
秦廣王臉色凝重,這是他數千年來第一次走出幽冥地府,沒想到一上來就遇到這麼個大難題。
你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樣一個修為平平的小女娃,手裡竟然拿著太上老君的金剛琢!
這誰還敢上去啊。
隨便一扔就是魂飛魄散的下場,而且現在最棘手的,不是這小女娃是誰,而是太上他為什麼會突然插手這件事情。
“不知這位姑娘,為何要阻撓本王救人?”
“哼!少廢話!我有話要問問你們地府的許仙許閻羅,你趕緊把他給我叫過來!”
地府都是索命的,什麼時候聽說過地府也會救人了?再說了,太上老前輩怎麼可能說假話!
“呃……這個,錢塘王此時有要事脫不開身,姑娘若不信,可隨本王入地府一趟。”
“哼!休想用調虎離山之計把我支走,見不到許仙,我就不走!”
“呃……這個……”
談判瞬間陷入僵局,不過聽這女娃的口氣,應該是錢塘王的舊識,不應該阻撓的呀。
定然是有什麼誤會。
“那姑娘可知這名為小藍的女子,是錢塘王的什麼人?”
“什麼?!”
“她是錢塘王在凡間尋的良人,因此本王此時帶她入地府,絕不是為了……”
“你胡說!”
鐘無豔聞言,嗷得一聲打斷了秦廣王的胡扯,幽冥地府的人,果然都是說鬼話的。
連這樣的話都編得出來。
許師兄的良人明明是自己的師姐,怎麼可能會是她!難道許師兄他朝三暮四,欺騙了師姐的感情?
這……這還得了!
“哼!既然是他的良人,那為何他自己不過來救?廢話少說,你們趕緊把人叫來!”
“呃……這個……”
見那女子突然間勃然大怒,秦廣王暗道一聲糟糕,萬萬想不到錢塘王竟如此多情,竟然跟太上身邊的女娃也有糾葛?
這這這……這還如何收場?
“南無南無南無……”
空遠低沉的佛音環繞耳畔,已經發了半天呆的敖辛猛然間驚醒過來,此時的小藍,連嗓音都變了!
而且她身上的佛光。
也比之前更加明亮,到此時,幾乎刺得人睜不開眼來。
不好了!
再這麼下去,她恐怕就要度化入佛了,敖辛心中一慌,深知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許閻羅他肯定也不會允許她立地成佛的,要是讓他知道這卷佛經是我拿給小藍的。
到時豈不是又要遷怒於龍族!
“小藍姑娘?”
“小藍姑娘你快醒醒!”
然而一連喚了數聲都毫無反應,她已經完全沉浸在了無上的佛法當中。
“這位姑娘……我……我覺得你應該聽那秦廣王的……”
“什麼?你又是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