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佛珠見一麵?”
這不會是一碗餛飩換一粒佛珠的翻版吧!於是許仙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濟顛大師緩緩點頭。
許仙心裡頓時一苦。
很苦很苦的苦。
這又是什麼破爛規矩?
每見一麵老婆,就要還她一粒佛珠?最後等到九粒佛珠還完。
佛珠變成佛主?
我倆的塵世因果也就此了結?
這麼想的話,原來我忙忙碌碌兜兜轉轉一大圈,其實仍然走在他們鋪設的金光大道上?
真的好想好想去掀靈山。
可是靈山遠在西天,西天不是一處一處具體的地方,那裡不是你飛過去就能見到的……
甚至小藍就是靈山,靈山就是小藍,我也不可能消滅掉一個我最不願意消滅的人。
除非是保護性擊殺。
“那我要怎樣才能見到她?”
濟顛大師或許是看到了許仙眼中的狠意,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又示意許仙取一粒佛珠放在掌心。
雙手合十……
作出虔誠禱告的模樣即可。
許仙大概懂了,濟顛大師的意思是,想要見老婆了,隻要拿一粒佛珠放在手心裡念一句阿彌陀佛?
這卑微的願望就能實現?
“那我現在就去見她行不行?”
“貧僧不是說了嘛,想見便能見,什麼時候都是可以的。”
“那就多謝大師指點了。”
“阿彌陀……阿彌陀……嗯?”
“嗨!大師啊!您好像已經念不成阿彌陀佛了……”
“哎呀……好你個許小哥啊,就是喜歡瞎搞胡搞,如今貧僧佛心有缺,連阿彌陀……阿彌陀……嗯……不念就不念吧……唉……”
濟顛大師的神情很蕭索。
看得許仙很滿意,這誤打誤撞地,竟然把大師的佛心給撬掉了一大塊。
也不知道太上大師他在仙丹裡加入了什麼神秘配方。
以至於服用了仙丹的濟顛大師一連念了好幾遍阿彌陀佛,都沒有把最後的那個“佛”字給念出口。
現在必須馬上找到小藍。
然後如法炮製,也往她的神魂中拍幾枚仙丹進去看一看。
有沒有用先不論,總要試一試才好,反正連打入魔魂這樣瘋狂的方法我都有準備試驗。
更何況是幾枚仙丹。
到時她也念不成阿彌陀佛。
隻能念出一句阿彌陀。
阿彌陀!
哼哼哼哼!
心中主意已定,當即就停下腳步,取了佛珠捏在手裡。
也不挑場合,不挑時間,更不在乎什麼儀式感。
想見就去見。
就是這麼隨心所欲。
一旁的濟顛大師欣慰地點頭,而天上的偷看的太上大師,則是微微搖頭,你就非得要那一個嗎!
“那浪快到了。”
臨走之前,許仙又對著眼前的空屁嘀咕了一句,好像是在說給天上那位聽的一樣。
隨後把佛珠置於掌心,雙手合十輕誦一聲佛號……
“民……民婦小藍,狀……狀告……狀告許……許仙哥哥。”
“大膽民婦,不準叫他許仙哥哥!”
“唉……小藍,你現在不能叫許仙哥哥,要叫他許爛眼……”
許仙聽罷,心裡湧起無儘地酸楚,這一麵,與自己想象中的場景實在是太大太大太大。
原以為見麵的場景,應該會是一個佛堂,然後周圍站滿麵無表情的佛陀,口中念著阿彌陀佛。
小藍則跪在佛團上,模樣淒慘,臉上淚痕未乾,滿臉憂傷地想念著她的許仙哥哥。
可是眼前……
可此刻出現在眼前的!
缺是一棵大槐樹,樹下一群小屁孩在玩過家家,圓嘟嘟的胖虎一臉嚴肅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兩邊還立著幾個穿開襠褲的小屁孩,掛著兩條鼻涕,臉上全是灰,手裡還握著一根不規則形狀的打狗棒!
小藍倒是真的跪著。
但是也不是滿臉憂傷,糟糕的頭發蓬鬆著,碎花粗布的小破襖上,打滿了補丁。
還有那條更加糟糕的鼻涕。
搖搖欲墜。
然後。
比這個更糟糕的是。
我許大閻羅,此時扮演的角色,就是瘦猴口中的那個許爛眼……
一時間無法接受這樣的見麵方式,以至於過了好一會,許仙仍處於呆愣木訥的失神狀態,很好地扮演了一個人犯的角色。
“嗯……小藍知道了。”
“稟縣大老爺,民婦小藍狀告……狀告許仙哥……恩不對,民婦小藍狀告許爛眼……”
“許爛眼,你知不知罪!”
“啊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