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道今日他突然登門造訪,又是為了何事而來?難道也是聽說了玉憐要隨父北上,
所以才特地過來與玉憐道彆的嗎?這樣一想,心中沒由來的一陣心酸,一眨不眨地看著小官人的雙眼,也漸漸變得有些濕潤起來。
“玉憐啊……”
“玉憐?”
“玉憐!”
“啊……?爹……爹爹,女兒在的。”
盧老爺子連喚三聲,才終於把女兒的魂給喚回來,心中那叫一個悲愴淒涼,唉!你老爹都要走了。
你都不肯多看一眼?
那臭小子真就這麼好?
罷了罷了,人間大難在即,如今能托付的,怕是也就隻有這人間的活閻羅了,何況自己女兒的心早就在人家身上了。
你還能怎樣?
一臉黯然地苦歎一聲。
繼而幽幽地開口說道。
“玉憐啊,為父今日便要先走一步了……”
“爹爹今天就要走了嗎?”
先走一步?盧玉憐聽爹爹這麼一說,心頭莫名其妙地一喜。心想莫非爹爹要一個人上路?
這可太好了!
在離去之前,終究還是能有機會與小官人說說話。
而且……
而且兒在外父令有所不受,到時女兒就賴在這錢塘縣。
哼……
心中雖然小得意一番。
但臉上還是不敢有所表露,於是又垂眉低目,扮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恭敬地回道。
“女兒願同爹爹一同上路。”
“你!唉……”
簡直胡鬨啊!
盧老爺子的臉上頓時變得怪味起來,卻也突然想到這話還真不知該如何去說才好。
於是又暗歎了幾口氣。
隻能繼續以比較隱晦的方式表達自己將要踏上黃泉路。
“為父走後,玉憐不可傷心過度,切記好生照顧好自己。”
“嗯嗯嗯!女兒一定會的,爹爹儘可安心上路,女兒一定照顧好自己,絕不讓爹爹擔心!”
盧玉憐越聽越歡喜。
感覺自己終於可以自由飛翔了似的,憔悴的臉上頓時霞光漫溢,滿口答應爹爹一定照顧好自己。
“嗯……”
隻聽盧老爺子一聲悶哼。
差點點就背過氣去,這簡直就是人倫慘劇啊!
一旁的許仙也聽得兩眼發直,心說不應該啊,盧玉憐小娘子平常聽藍心蕙質的一個姑娘,怎麼這時候連這麼明顯的畫外音都聽不出來了?
盧老爺子也終於沒轍了。
呼哧呼哧猛喘幾口氣,朝著許大閻羅狂甩眼色,心道這事老夫是再難說下去了,還是你來吧。
然而盧老爺子的這番舉動看在盧玉憐眼裡,頓時又是好一陣的心慌意亂,心說難不成爹爹這就要把自己托付給小官人了不成?
這可如何是好!
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些。
小心臟有些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