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漆黑的淚水,
從漆黑的眼眸中湧出,
然後順著那漆黑如墨的臉頰,滑落在漆黑的夜空中,最後化作一點幽蘭,很快消失不見。
緊接著,眼中的傷感亦消散於無形,白素貞是個自我療傷的高手,之前還是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樣,然而等許仙鬆了鎖鏈,立馬就恢複到了冷豔孤傲的狀態。
直把看得許仙牙癢癢。
心說以前那個知性溫婉的小白,真的揍不回來了嗎?都這樣了她還不知悔改,這讓人情何以堪。
而且經過剛才那一出。
她似乎更加憤怒了,眼中有漆黑的怒火正在燃燒,這怒目而視的摸樣,好像要把對麵的那個臭男人給活活燒死一般。
“小……小白啊!你也真是的,早說不就完了嘛,一開始我是真的沒想到是你在那裡……”
空氣中滿是火藥味。
驪山老母剛剛說了,在暗影之地動怒可不是開玩笑的,因為擔心小白真的壓製不住心中的怒火。
萬不不得已之下。
本該是勝利者的許仙,此時反倒扮演起了謙卑者的角色,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感覺好像有點牽強,於是又強行解釋了一下。
“一開始我還以為對麵過來的,隻是一條惡狗而已……”
不對,
應該這樣說,
夜色中的確有一條黑狗,隻是那不是小白……?
似乎也不對,
應該是夜色中的確有個小白,但是也有黑狗,小白和黑狗一起來來的,好像也不對……
“你不說話會死?”
瞧見小白那憤怒到極點的眼神,許仙的陣腳有點混亂,乾巴巴地張了幾下嘴,最後隻好說道。
“抱歉,當時烏漆麻黑的,我真沒看清楚那黑狗就是你……”
“……”
“許官人你不要再說了!”
“對不說了!”
“唉……”
驪山老母隻能無奈地搖頭。
這許官人油腔滑調,
他一定是故意這樣說的,
不過此時倒也並不怎麼擔心了,甚至還有些小得意,終於有個人能治一治素貞的臭脾氣了……
儘管這兩人之前打得熱鬨,但眼下這鬥嘴的摸樣,分明像是兩口子之間最尋常的一次爭吵而已。
而且自己這臭脾氣的姐姐,還真就拿這市井無賴般的許官人沒有一點辦法?未必吧……
“對了小白,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你還敢問我?你又是怎麼進來的?跑來這裡做什麼?”
“這……我嘛,當然是稀裡糊塗就進來了,差點還迷路了呢,幸好遇到小白,真是太好了……”
“無聊。”
“對了小白,這暗影之地到底是什麼鳥地方,怎會這麼黑?”
“把你手中的東西收起來!”
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男人,都這時候了,還在這裡嘴花花耍滑腔,白素貞很是嫌棄地瞪了一眼,懶得再跟他扯這些無聊的東西。
“收起來?哦抱歉……”
許仙這才發現自己的訓妻鞭還掛在手上呢,難怪她會這麼生氣,不過挨過打的小白終究還是不一樣了,能感覺得出來,此時說的話更像是在賭氣,收起了訓妻鞭,無視她嫌棄的眼神,繼續套近乎。
“小白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們來這鬼地方是做什麼來的?”
這才是許仙最關心的話題。
這鬼地方如此詭異,一定藏著一個驚天的大秘密,而且這地方似乎還跟小青的生世有關。
然而白素貞絲毫沒興趣理會男人的囉哩囉嗦,見他隻是把那鞭收了回去,那袋子還墜在外麵。
於是又嚴厲地訓斥道。
“把這玩意也縮回去!”
“這……這個好像不能,這裡麵還裝著小青呢!”
“什……麼?”
白素貞聞言頓覺氣不打一出來,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話,看她模樣,似乎比剛才更生氣了。
“你把她也帶來了?!”
“是她非要跟著我……不過你放心,進來之後我就把她裝進了袋子,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最好沒事!”
必須的,本閻羅的靈氣麻袋可是世間頂級的寶物,可以隔絕空間的,說話間,許仙又緊了緊身後背著的麻袋,用靈氣織成的麻袋。
不僅可以隔絕黑暗。
還能阻斷一切內外聯係。
因而被包在裡麵的小青,並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經過剛才那一番折騰,估計也是顛得夠嗆,
此時以神識一探,
正抱著膝蓋蜷縮在袋子裡瑟瑟發抖的小青,也立馬緊張起來。
“許仙?你是不是遇到危險了?剛剛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剛剛遇到一頭很凶的黑狗,不過現在已經被我製服了……”
還是小青那丫頭懂事啊,知道關心人,好言安慰一番,並告訴她馬上就能出去了,隻讓她安心地在裡麵待著,其他的倒也沒有多說。
白素貞依舊用犀利的眼神盯著那臭男人,看他賊笑的摸樣,想也知道肯定又在耍心眼。
不過看在他儘心護佑小青的份上,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許官人,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什麼事情出去再說。”
驪山老母順勢往前一站隔開了兩人,並讓徒弟去前麵帶路,自己則留著許官人說些話。
這場就這麼揭過去了。
白素貞冷哼一聲當作妥協,一聲不吭地躍到魔犬背上。
便悶頭帶路去了。
許仙也樂得如此,之前摸黑瞎轉了一個多時辰,差不多都快要絕望了呢,然而未曾想就這麼瞎摸一通,竟然會真的摸到小白。
隻是不知道她倆來這裡究竟是做什麼來的?我總不能稀裡糊塗的進來來,又稀裡糊塗的回去吧?
於是當即憨笑幾聲。
便調轉槍頭粘在了驪山老母身旁,繼續打聽起了關於這暗影之地的大秘密,這個必須打聽清楚……
“大師啊,能遇上你們真是太好,要不然晚輩還真有可能被困在這裡,對了大師啊,這暗影之地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有些事情,許官人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話說到一半,驪山老母驚覺失言,勉強把話說完之後,又微微偏頭瞅了一眼身旁的許官人。
好在她臉上並無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