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利在空曠的大道上猛地停住。
溫桑也僵硬著身體,呆呆地看著攀附在季斯衍側臉上的小水珠慢慢地滑下。
她有剛剛噴水那樣的突激反應,完全是被季斯衍這句話給嚇的。
不管他是開玩笑的,還是認真的,那一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對她的衝擊力還是蠻大的。
溫桑也低著頭,惴惴不安地拽著自己身上的安全帶,不太敢去看季斯衍。
車上的氣氛,經過幾秒的發酵有些冷凝。
溫桑也想了想,將自己手中的礦泉水瓶伸向季斯衍,咬咬牙,“要不,你也給我來一下。”
頭頂上落下了一聲輕笑。
溫桑也感覺自己因為低頭的姿勢,而擋住眼前視線的碎發被人彆在耳後,季斯衍好像解了安全帶湊了過來,一瞬間有炙熱的氣息極速靠近。
季斯衍還保持著摸著她頭發的動作,傾身靠近,偏頭,溫熱的呼吸席卷她整個耳廓,像是咬著她耳垂說話一樣——
“桑桑就任由你的水留在我臉上”
溫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季斯衍似乎在某三個字上格外地加重語氣。
你的水。
無論往哪一方麵想,得出的結論都很曖昧。
溫桑也有一瞬間想和季斯衍爭辯,但想到自己要和季斯衍討論這水不水的問題,還是沒辦法克服自己的尷尬。
索性女孩子身上總會帶上一兩包紙巾的,溫桑也琢磨了下季斯衍的意思,將礦泉水瓶放在一旁,拿起紙巾給他擦臉。
季斯衍這會倒是坐回了駕駛位,拉開了和溫桑也的距離。
溫桑也不得已,手掌貼著身下的座椅,傾身靠近。
見季斯衍好以整暇地看著自己,溫桑也心裡止不住有些緊張。
那樣的姿勢,並不是很方便她幫季斯衍擦臉。
明明季斯衍完全可以自己動手,溫桑也自己理虧,也不敢提出異議。
似乎等了幾秒也不見溫桑也做出動作,季斯衍看了她一眼,十分自然地扣住她手腕,將她的手掌搭在他的肩上。
“坐那麼遠,怎麼擦。”
溫桑也反應不及,一下子失去支撐,要不是及時抓住季斯衍的手臂,這會都直接整個人倒進他懷裡了。
“就擦個臉而已。”
溫桑也被季斯衍的氣息搞得有些浮躁,臉蛋紅紅的重新坐直,看著季斯衍犟嘴,“我這樣也可以擦。”
季斯衍又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溫桑也總覺得自己似乎從他眼底讀出了一種“要不你坐我腿上擦臉”的錯覺。
莫名其妙!
最近隻要和季斯衍單獨待在一起,她真的是越來越容易多想了。
因為這個意外的插曲,溫桑也也不扭捏了,拿著紙巾動作非常粗魯快速地擦過季斯衍的側臉。
季斯衍的臉本來就白皙,哪怕皮糙肉厚的,還是立馬出現了明顯的紅印。
溫桑也心虛地瞥開眼,將浸濕了一小部分的紙巾對折收起來,剛要重新係好自己的安全帶,就聽到季斯衍開口。
“桑桑漏了個地方沒擦。”
“啊。”溫桑也抬眼掃了一遍季斯衍的側臉,看得仔仔細細的,也沒發現她哪裡漏擦了。
“我唇角,也有桑桑噴的水。”季斯衍眼皮微掀,目光專注地看著她,聲音又低又啞,話說得卻是曖昧。
可是他的表情斯文,唇角的弧度又恰到好處,看上去又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
溫桑也一下子臉更紅了。
可能是和葉雨禾待久的原因,她最近老愛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
見季斯衍側著身和自己僵持著,非得等著自己擦他唇角,溫桑也沒辦法,打算重新拿張紙巾單獨給季斯衍擦唇角。
隻是單薄的紙巾還沒碰上季斯衍的臉,溫桑也的手腕便在半空中被他扣住了。
“想了下。”季斯衍的眼珠深邃漆黑,不透光的暗沉沉一片,讓溫桑也有種一瞬間被某種大型生物盯上的感覺。
下一秒,他唇角微彎,似乎是輕笑了下,當著溫桑也的麵,抿了下自己唇角,飛濺的那滴水珠便被他卷進了口腔,眼神炙熱,以往清冷斯文的麵孔在溫桑也看來有些陌生,不緊不慢地補足自己的話——
“桑桑的水,我也不能嫌棄。”
溫桑也呆愣愣地看著,心跳猛地漏了半拍,連他極富歧義的話都不曉得反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