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包廂昨晚刻意營造出的暈黃曖昧的氛圍, 這會兒大白天,房間飄窗迎風大開著,有簌簌的風聲穿堂而過。
光線明亮,細弱的微光一路蹦噠在季斯衍的臉上, 將他整個人攏納在晨光熹微下, 以往氣質溫和中仍透著冷硬的麵部線條,似乎也跟著柔和了下來。
溫桑也縮在他懷裡,仰著頭, 隨著季斯衍這句話的每一個字, 在她腦海裡不斷拆解,來來回回的回味後, 轉化成更加切身體會的心跳聲。
很奇怪的。
平平淡淡的每個字,從季斯衍的口中組合起來, 竟然有如此大的魔力, 讓她根本都沒辦法控製自己過快的心跳聲。
不隻是溫桑也有如此大的反應, 季斯衍自己在脫口而出後也是一愣。
他慣用的,向來是維持著表麵的平和,舉手投足間不動聲色,兵不血刃而又雲淡風輕地將對手逼入窮途末路。
這句話,實在太過狂妄,撕碎了他平日裡的溫和假麵,讓季斯衍自己, 都由衷地生出一股少年人的囂張肆意和意氣風發。
溫桑也算是從頭到尾都知道季斯衍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然而就算季斯衍當初年少在外, 也沒有這麼公開明顯地說過為誰找回場子的話。
隻是因為對著溫桑也,自然而然地就說了出來。
在想到溫桑也昨晚頭發絲濡濕地粘在腦門上,攀著他手臂眼睛水潤潤地盯著他看的時候,下意識就說了出來。
季斯衍對溫桑也,一直都有明確的歸屬劃分。
他的人,隻能他欺負,不能被彆人欺負。
比起季斯衍和溫桑也思想上的九曲八彎,包廂裡的其他人反應顯然早已漸漸地歸於平靜。
溫桑也昨天才穿的小吊帶,這會大熱天的穿小高領,可不是心裡有鬼嗎!
他們都懂的。
就是早知道會被扣留在這裡休息,昨天就不應該嘲諷溫桑也是個小菜雞了。
待會不知道要怎麼被季斯衍羞辱了。
在沒見識到季斯衍的真實技術之前,溫桑也也是這樣想的。
包廂裡的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季斯衍在線深刻地演繹“什麼叫做傳聞,這就是了”“比起溫桑也更菜雞的菜雞”“傳聞都是騙人的,麻麻再也不用擔心我會被季斯衍全方麵羞辱了”的場景。
溫桑也原本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上麵支著下巴,打算看著季斯衍大殺四方的,結果誰知道,他居然還不如她!
看他拿牌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溫桑也差點沒信了他的邪。
“這不是這樣的玩的,你彆再拿牌了。”
見一群人在遊戲桌上麵麵相覷,想笑又不敢笑,季斯衍偏偏還跟沒看到一樣跟著拿牌,溫桑也沒憋住,開口指導。
季斯衍瞥了她一眼,不知道是認同了她的說法還是怎麼樣,收回了拿牌的手。
旁邊的人見狀,瞄了一眼季斯衍溫和有餘的臉色,開腔調侃她,“桑桑你這樣不行啊,幫著衍哥作弊呢?”
“哪裡有,”溫桑也不服氣,“總不能看著你們一群人欺負他一個不會玩的吧。”
欺負。
這個詞怎麼看著實都和季斯衍掛不上邊。
不隻是其他人,季斯衍也有些忍俊不禁,唇角的弧度微微往上揚。
他先是瞥了一旁著急的溫桑也一眼,看似溫和的眼神輕飄飄地掃了一眼周圍的人,唇角噙著明顯的笑,“我和她一個人,怎麼算是作弊。”
你和她一個人,你和溫桑也明明就是兩個人!
其他人腹誹著,反應過來都忍不住在心裡麵罵了句臥槽。
進展這麼快的嗎,這會就是明目張膽的一個人了。
有一兩個滿腦子黃色廢料的甚至還在想,你他媽說一個人,你倒是連體一個人給我們看看開開眼界啊。
當然,這樣的話誰也沒敢對季斯衍說,隻能裝作嗓子發癢,裝模作樣地低咳幾聲。
溫桑也聽了這話,沒忍住紅著臉瞪了季斯衍一眼,眼神有如實質一般想要把他整個人盯穿。
在看到季斯衍眉眼輕挑著,眼底曖昧無處可藏,溫桑也不自覺地就想起了昨晚。
溫熱的肌膚一接觸到到大理石洗漱台,刺激得溫桑也直往站在自己麵前的人的懷裡縮。
季斯衍攬著她,下巴擱在她頭頂上說話,薄唇跟著慢慢地碾過耳垂,帶起了輕微的聲響。
鏡子的反射中,溫桑也的耳垂紅豔豔的不像話。
季斯衍來了興致,伸手摸了摸,笑著逗她,“桑桑和哥哥像是一個人,現在外麵很少有連體嬰兒了……”
“你,你不要說嗚嗚嗯……”
溫桑也滿麵羞燥,紅暈遍布,靠著季斯衍的肩膀,伸手胡亂地就要去堵住季斯衍的嘴巴。
“做都做了,桑桑怎麼不讓說,”他手上動作多,話語也沒停,揣著明白裝糊塗,“桑桑不信,要哥哥抱你看看嗎?”
套房浴室的設計也的確變態,一整麵鏡子,沒有了熱氣的氤氳沸騰,清晰得不像話。
季斯衍抱著人轉身,捏著她下巴迫使她睜眼看。
這一下,溫桑也差點沒小死一回,腦子像是煙花炸開的一片白茫時,季斯衍含笑低啞的嗓音適時地落了下來,“桑桑說像不像連體的。”
那時候她沒暈過去都算是不錯了,哪裡還能開口說上一個字,更彆提思考了。
季斯衍也是耐心,一下又一下的,非要溫桑也開口說個所以然。
後來,溫桑也隻依稀記得自己淚汪汪地直點頭,抽抽搭搭,“像,嗚嗚嗚像……”
這會兒再想起來,溫桑也整個人都快不能呼吸了,燥得慌。
隻是她那小眼神,半是嗔怒半是嬌羞,撒著小勾子似的,反而撓得他心癢。
要不是顧忌著季斯衍,其他人這會都該喊上一句——
“求你們彆在這裡眉目傳情了!至少彆在單身狗麵前眉目傳情!”
“關上門隨便你們怎麼搞,大膽放心毫無顧忌地去搞吧!去吧皮卡丘!”
“都在想什麼呢,趕緊玩遊戲玩遊戲。”
有人忍不住先開了口。沒辦法,大白天陪著玩遊戲就算了,還要吃狗糧,再也找不到比他們更慘的了。
“既然桑桑看不下去,”季斯衍也沒搭理,一個勁盯著溫桑也,手指摩挲著紙牌的邊緣,不動聲色地算計,“不如桑桑教我怎麼玩。”
“啊,”溫桑也吃了一驚,抬手指了指自己,“我嗎。”
雖說季斯衍在內達華州的賭場上沒失手過,這消息被季斯衍這個人在今天當場打臉了,可是她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啊。
這遊戲,還是昨天彆人教她怎麼玩的,她自己也都一知半解玩不利索,還怎麼教季斯衍。
但季斯衍顯然不這麼想。
他隻是看著溫桑也靜靜地等著她的動作。
溫桑也求助性地就要看向其他看戲的幾個人。
眼神還沒投遞出去,就被季斯衍給攔截在半空中。
他毫無顧忌的,仿佛隻當這個房間隻有他和溫桑也一樣,桌下的手,沒有任何阻礙地摸了進去。
溫桑也身上穿的這套裙子是季斯衍讓人拿來的,蕾絲花邊小高領,溫桑也小腿腳踝也都是啜出來的痕跡,裙擺長至腳踝,側麵有個小開叉,其餘地方,把她整個人嚴嚴實實地像個粽子包裹住。
手指在腿間輕滑過去,溫桑也覺得自己像是踩在鋼尖上,整條小命拽在季斯衍的手上。
她兩隻手下意識地攀住桌沿,呼吸不穩地抬眼去看季斯衍。
他麵上一臉平靜,眼眸散著微光,細細地鎖住她,語調微揚地嗯了一聲。
“嗯……”
溫桑也剛發出似是而非的聲音,季斯衍已經挑了下眉,抽出自己的手,扣住溫桑也的手腕壓在桌上,低聲,“桑桑這是同意了?”
溫桑也眼角微微暈紅,眼眸霧蒙蒙的,有些還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