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跟在季斯衍的後麵, 悄悄離開的時候, 溫桑也心跳簡直快得不像話。
她覺得自己做得似乎有些太瘋狂了。
哪有這樣子的壽星, 居然是自己的生日會上丟下一眾客人和朋友, 跟著“野男人”離開的。
哦不, 季斯衍不是野男人,是她男朋友!
想到這個稱呼, 溫桑也一顆心跟注了糖蜜一樣, 甜滋滋的。
溫桑也抓緊了季斯衍的手,貼著他手臂仰頭問他,有些好奇,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啊。”
季斯衍下午是自己開車過來找她的, 隻能暫時把車擱在溫桑也家裡的車庫, 不然引擎聲很快地就能把在後花園裡聚會的人引過來。
從家裡麵出來後, 季斯衍好像自己沒說過那樣一句令人歧義瞎想的話一樣,規規矩矩地牽著她的手, 偶爾看了她幾眼,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沒說,溫桑也對他有時候又害羞到不行,總不能問他說——打算帶她去做什麼快樂的事情。
她願意的!!!
不是,她是女孩子,她要穩住!!!
溫桑也心想,她一定一定不能比季斯衍還饑渴的。
四周安靜的, 隻有天際一輪明月和周圍綠植相伴, 偶爾有風沙沙而過, 裹著熱氣。
季斯衍強勢地打開溫桑也的小手指縫,十指緊扣住,低頭去看她,“去我們家。”
溫桑也怔怔地看他。
不是,他們現在是還在交往吧,晚上也才剛剛宣布婚約,訂婚宴都還沒舉辦呢,哪來的他們的家,季斯衍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季斯衍還真不是和她開玩笑。
他回家取了另一輛車,邵宛南也去了溫桑也的生日會,怕現在還在和林舒怡在討論兩個人的事情,傭人都休息了,整座季宅安靜得不像話。
溫桑也在路上根本沒有對季斯衍發問的機會。
無論她提出了什麼問題,季斯衍總能以一句“待會你就知道了”打發她。
雖然不信,不敢相信,但溫桑也總覺得季斯衍似乎在預謀一件什麼大事。
這件大事,可能還和她有關。
夜風微涼,看著車窗外不斷往後飛逝的灌木叢和景物,溫桑也頓時有種在和季斯衍亡命天涯的錯覺。
然而錯覺隻是錯覺。
見溫桑也無聊得直打哈欠,季斯衍還抽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姿態閒適,也不可能有亡命天涯的狼狽感。
車子穩當地駛進了一片高檔彆墅區。
這塊是季斯衍回國前就在和人合作開發的樓盤,與他回國後開發的高爾夫彆墅區齊名,專為特定階層服務。
隻不過近期還沒開放入住,萬籟俱寂,以至於顯得溫桑也麵前的三層彆墅樓分外的特殊。
溫桑也站在門口正等著季斯衍過來開門,季斯衍似乎在和誰說著話,溫桑也依稀聽到幾句“你把文件送過來”“我在這等著”什麼的,然後右手就被他強勢地握住。
她眼睜睜地看著季斯衍錄入她的指紋,接著門一開,她被後背上陡然加大的力道給推了進去。
整棟彆墅到處都是黑漆漆的,隻有沒被拉緊的窗簾縫泄露了些許外麵的燈光和月光。
剛一從明亮的地方轉到漆黑,溫桑也眼睛並不能立馬地適應,下意識在半空中去抓季斯衍的手臂。
季斯衍和對方說了下地址,空出一隻手抓住溫桑也的手腕並在一起,高舉著抵在門板上。
黑夜中的親吻來得毫無預兆。
比起微淡的酒味,她嘗到的是更加明顯香甜的蛋糕奶油,黏膩膩甜滋滋的,容易讓人上癮。
季斯衍素來不愛甜食,隻是剛剛私下,溫桑也用指尖刮了一小塊奶油,跟“拇指小人”一樣在他麵前比劃了好幾下。
原本是想要捉弄季斯衍的。
隻是沒能用奶油劃花季斯衍的臉,倒是被他抱在懷裡,喂他吃奶油。
指腹像是被花草柔軟的尾部掃過一樣麻麻的,癢癢的,如同一股電流,一路流轉至四肢百骸。
到後來,他似乎樂此不疲地愛上這項有趣的活動。
溫桑也的指尖根本沒有放鬆的一刻。她說食指酸,季斯衍就有辦法哄她用中指。
連溫桑也朝他齊齊豎起兩根中指表示鄙視季斯衍都不在乎,三言兩語輕而易舉化解自己的尷尬——
“兩根手指,原來桑桑這麼貪心。”
受害者還要反過來被加害者倒打一耙。
更彆說,季斯衍還故意說得那麼曖昧,好像她在說些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一樣。
溫桑也徹底沒話說了。
她也根本不知道,蔥□□潤的指尖粘上一抹同白的奶油,白得幾乎融為一體,看得幾乎讓人食欲大增。
季斯衍的眼睛亮晶晶的,和同樣睜著眼睛的溫桑也靜靜地對視。
半晌,他胸膛微動,發出了一聲輕笑,吻得卻是更加深入了。
溫桑也被放開的時候,嶄新的禮服有些地方被揉得皺巴巴的,所幸材質良好,放開一會兒,又自動恢複成了原狀。
“哥哥剛剛就想這樣做了。”
季斯衍跟逗貓一樣撓了下溫桑也的下巴,輕聲開口。
沒頭沒腦的話,讓溫桑也明顯的一怔。然而在這樣的環境下,結合季斯衍剛剛的動作,很快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剛剛就想親她了。
所以在進房間的第一時間,他摟著她就親了下來。
難怪在生日宴上,季斯衍仗著周圍沒人注意,哄著她喂奶油的時候,眼眸暗色厚重,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給吸進去一樣。
她都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他沒在生日宴上“不做人”了。
不然,怕是沒幾分鐘解決得了,更彆說,她的口紅和妝容,估計都會被季斯衍吃進肚子裡。
季斯衍抬手,摁上了溫桑也左上方牆壁的開關。
燈光一開,溫桑也這才清晰完整地一睹彆墅的全貌。
歐式裝修風格,第一直觀感受就是明亮乾淨,看似簡約,一些小細節小玩偶看著卻半點都不顯得簡約。
反而更加突現了房子主人重視和認真布置的情況。
溫桑也大概看了下客廳,吊燈,和樓梯,又想到剛剛進門的小花園,心裡麵除了喜歡,更多的是熟悉。
好像自己在某時某刻,曾經說過一些和如今場景一模一樣的話語。
“要有一棟大彆墅,很大很大的那種,”小女孩剛剛磕掉了一顆牙,說話漏風的同時,也奶聲奶氣的,“然後白玉蘭花型調控吸頂燈,高級藍的絲絨窗簾,拉開還要有一層白色薄紗窗簾,米色的沙發……”
“斯衍哥哥好像喜歡黑色的,可桑桑不喜歡黑色的,隻好互相委屈一下,選擇了米色的沙發……”
“用最貴的東西才能配得上斯衍哥哥,然後桑桑就能把斯衍哥哥藏起來,不讓任何人偷看到。”
……
隻是今天,被彆墅藏嬌藏起來的人,明顯變成了她。
她沒忘了季斯衍剛剛那一句,我們的家。
她不知道自己小時候怎麼就鬼使神差的,跟個貓見了老鼠一樣整天眼巴巴地跟在季斯衍後麵,還是隻被老鼠反欺淩的貓咪。
也不知道,明明季斯衍不太愛搭理小屁孩的,怎麼就把她的話給記進去了。
她自己都快忘了的。
偏偏季斯衍記住了,還用這樣的方式讓她想起來。
“你……”
溫桑也的聲音,被突如其來的門鈴聲,還有視聽電話給打斷。
季斯衍高大的身軀擋在門口,溫桑也還是看到了外麵站著的席然,他似乎臉色有些複雜地看著季斯衍,把手上用檔案袋裝著的文件遞給了季斯衍。
檔案袋看著裝著的文件很多,看上去很厚,季斯衍修長的手指微張著,手背搭在檔案袋上方。
溫桑也以為季斯衍拉著她兩個人出來,是要給她過生日的。
談戀愛不都這樣的嘛,哪一方生日,另一方都是會悉心地為對方準備的。
然而溫桑也趁季斯衍去和席然談話的瞬間,繞進了廚房和一樓的房間,都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