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晚, 董慕染興奮的睡不著, 以至於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起晚，連帶的還頂著兩個格外明顯的黑眼圈。
“小染, 昨晚學習到很晚嗎？”
吃早餐時，董母忍不住問道。
“沒有啊，怎麼那麼問？”
“看你好像沒有睡好的樣子。”
董慕染心虛，哪裡敢跟董母說自己因為方怡然的關心而受寵若驚，繼而興奮了一個晚上沒睡著嗎？
這當然是不敢的，所以她胡亂地找了個借口回應了董母。
“大概是晚上做了夢, 所以沒有睡好吧。”
董母不疑有他, 叮囑她學習要勞逸結合後便目送著董慕染出了家門。
“鈴——”
第二節課的鈴聲一響，台上的任課老師說了“下課”之後, 董慕染下意識想要從抽屜裡拿出袋子走出去。然而雙手在摸空後才想起來今天她沒有為方怡然準備小甜點, 莫名的，董慕染感到一絲空虛, 不知道這長達二十分鐘的大課間要拿來做什麼了。
她緊繃的肩膀放鬆了下來，視線在周遭巡了了一圈, 基本上都是在做卷子，少有趴著睡覺, 無所事事的。當她準備收回視線時, 不經意瞥見一道不可忽視的目光。她停頓了幾秒, 定睛看去，是田依柔。
這個名字讓董慕染有些恍惚，大抵是最近她們三人組很少來自己麵前找存在感了吧？說起來這還是方怡然的功勞呢, 如果不是她，興許自己在班裡現在過得還十分艱難。
想到這，董慕染無比慶幸方怡然幫助了自己，又在想到現在方怡然已經不怎麼排斥自己的接近後更加高興了，更甚者還很想強烈地去看一看她。
但現在不行，她得好好複習，爭取月考保持在第一的位置，這樣方怡然或會更開心也說不定？
如此一想，董慕染也不想閒著了，直接把田依柔給忽略，也不管她此刻還在看著自己。
……
中午放學，董慕染留下來多做了一道數學題，到食堂時已經人滿為患了，她期待著能不能像上次那樣再次遇到方怡然。然而這一次天公不作美，她在食堂門口張望了好一會兒，沒看到方怡然後忽然就沒有了胃口吃飯，加上自己還有好幾道數學題沒寫，董慕染就打算隨便買個麵包果腹一下就好了。於是她往便利店走去，恰巧看到了正從便利店出來的方怡然，她一喜，連忙加快速度走了過去。
途中沒注意，迎麵撞到了一個高大的男生，他手上剛買的包子也被撞掉。
董慕染反應過來，連忙低聲道歉，還快速地蹲下.身幫著男生撿起了包子，卻不想抬眸看清男生的長相後，恍若被雷劈了一樣，臉色也逐漸變得蒼白。
謝一鬆本想從撞到自己的女生手中接過包子的，但是看到她的神情幾乎是在一瞬間變化後，微微皺眉，本著關心同學的選擇問道：“同學，你沒事吧？”
董慕染猛地回過神，連忙後退一步，仿佛謝一鬆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就連手裡拿著的包子也像個燙手山芋一樣，匆忙地塞到了謝一鬆的手裡，甚至還避免了與他有肢體接觸。
這頓猛如虎的操作過後，董慕染下意識地往方怡然那邊看去，隻見她與康素妮站著，遙遙地看著這一邊。那一瞬間，董慕染的臉色更是蒼白了，腦海裡不斷地閃過之前聽到的流言。
——聽說每一個跟謝一鬆親近的女生都會被方怡然警告呢。
——方怡然不喜歡有女生接近謝一鬆，如果被她知道你就慘了。
——喜歡謝一鬆暗著來，彆明著來，不然得罪了方怡然可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董慕染慌了，也覺得天地仿佛在這一刻都崩裂了，還覺得自己這麼多天的努力都作廢了。她小臉煞白，也不顧謝一鬆看著自己的眼神有多麼詭異，匆匆地往方怡然的方向跑過去。
不行，她一定得跟方怡然解釋清楚！
謝一鬆還在迷惑撞了自己的女生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視線下意識地追尋著，又在看到她是往方怡然那個方向跑的時候，他差不多已經明白了什麼。
女生忽然之間臉色蒼白，大概是害怕被方怡然警告或者欺負吧？
謝一鬆皺起了濃密的劍眉，一股子煩躁自內心深處而生，伴隨著的還有深深的無力感。
學校裡人多嘴雜，所以在旁人口中，謝一鬆知道了方怡然的所作所為。他不是沒想過去跟方怡然說理，但是每一次方怡然都聽不下去。如果他幫那一個女生說話，方怡然還會變本加厲地去欺負那一個女生。久而久之，謝一鬆便不再為那些受欺負的女生說話，這樣也是為了那些女生好。
現在看到普通的女生因為跟自己有過接觸而嚇得臉色發白，說實在的，謝一鬆心裡很難受，也很想做一點什麼，可方怡然的性子，他真的無能為力。
情不自禁的，謝一鬆已經把手中的包子捏爛了。他吐出一口濁氣，不再往方怡然那一邊看，把已經爛掉的包子丟進垃圾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另一邊，董慕染已經匆匆趕到了方怡然的麵前，站定的時候還因為慣性差一點撞到方怡然身上。
“怎麼？跑那麼急？”方怡然壓根沒看清剛剛董慕染撞到的是謝一鬆，見她臉色發白，眉頭都皺起來了。對著一旁的康素妮招招手，“去買瓶水過來。”
康素妮得令，調頭進了便利店。
董慕染粗喘著氣，半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急得眼睛都有些發紅。這也讓方怡然看出了一絲不對勁，上前伸手扯住她的胳膊，往陰涼處帶。
“彆急，慢慢說。”
回應她的是董慕染的連連點頭。
半晌，董慕染平複過來，張嘴就說著方怡然聽不懂的話。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我沒想到我撞到的人會是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彆生我氣好不好？”
方怡然的表情緩緩地轉變成了黑人問號臉，因為她不懂董慕染到底在說什麼。於是，她雙手搭在了董慕染的肩膀上，企圖讓她冷靜一點。
“你冷靜一點，話講清楚。對不起我什麼？我又為什麼生你的氣？話說得不明不白的，我一丁點兒都沒聽懂。”
方怡然的舉動讓董慕染忪怔了幾秒，甚至連她掌心貼著的部位都隱隱有發燙的趨向。
“就……就謝一鬆啊……”好半晌，董慕染嘴巴翕動，呐呐地回答了方怡然，眼神還飄忽著，落在遠處又忍不住往自己肩膀瞥，儘管她看不到方怡然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