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然, 夫人讓你去一趟書房……”
方怡然剛放學回家, 就碰見了一直在門口等著自己回家的向姨。
“我媽出差回來了？”
“嗯，今天下午剛到家。”
這種情況實屬罕見, 方怡然不由得多看了向姨幾眼，尤其是看到向姨眼底毫不遮掩的擔憂時，她沒來由的心慌了一下。
“怎麼了嗎？”
“不知道。”向姨搖搖頭，但見夫人吩咐自己讓然然一回來就去書房時臉色陰沉得不行，她就隱約覺得可能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了。想到這對母女的脾氣，向姨的擔憂又加深了幾分。“然然, 夫人的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 你等會兒忍耐著點，彆跟夫人對著乾。”
這話聽得方怡然莫名其妙的, 方母心情不好關她什麼事兒, 難不成是自己惹到她了？可自從上次她跟方母談了出國一事後方母就出差了，她尋思著在方母出差這一段時間她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啊？當然不把頭發染回去一事除外。
“向姨, 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不然方母怎麼會心情不好？
向姨再次搖頭，“今天夫人出差回來心情就不大好了……”
“是嗎？”
“是的。”
方怡然皺緊了眉, 隱約覺得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方母這樣的，可具體什麼事情, 興許去了書房之後她就知道了。
“我知道了, 向姨我就先上去了。”
“嗯嗯。”向姨點頭, 末了還不放心，又叮囑了她一聲，“然然記得啊, 彆跟夫人對著乾，”
方怡然知道向姨是好心，耐心地應了下來。
……
“扣扣——”
方怡然連書包都沒有放就去了書房，敲了敲房門之後，聽到書房裡的方母讓她進門，她這才推門而入。
書房裡，方母戴著藍光眼鏡看著電腦，大抵是在處理生意上的事情，瞥見方怡然進來之後，本來麵無表情的麵容登時就陰沉了下來。
這一轉方怡然看在眼裡，隻是她什麼也沒說，把書包丟在了沙發上，隨意地坐了下來。
“向姨說您讓我一回來就來書房？怎麼了嗎？是有什麼事情嗎？”
“有什麼事？”方母看到方怡然這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就來氣，平日不管她怎麼混、怎麼頹廢、怎麼在學校稱王稱霸，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現在倒好，居然給她整出了這麼一件有辱家門的事情，她方怡然當真是厲害了！
方母怒不可遏，想把方怡然塞回肚子，讓她回爐重造的心情都有了！
她霍地起身，抄起手旁的一疊照片，大步流星地來到方怡然的麵前，把手中的那一疊照片朝她劈頭蓋臉地砸過去。
“你都看看自己都做了什麼好事！”
方怡然被砸懵了，照片有些鋒利的邊緣也在砸到臉上時劃破了她的額頭。
她隻覺得額上一陣刺痛，緊接著心中升起一絲怒火。不知方母這是發什麼瘋，什麼也不說清楚就朝自己甩東西。
她剛準備質問方母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時，餘光瞥見散落比茶幾上的照片，瞳孔猛地一縮，心也跟著一緊，猛地拿起茶幾上的照片，目光一轉，散落在地板上、沙發上的其他照片無一不是聖誕節那天她與董慕染約會的情景。
在商場外情不自禁親吻的、在電影院十指相扣的、在娃娃機前兩個人前後依靠的、在摩天樓排隊時親昵地額頭抵著額頭的……
這一張張的照片，清晰程度max。
方怡然心中火氣升起，期間還夾雜著自己不曾發現的慌亂。她也蹭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毫不示弱地回望方母。
“你派人跟蹤我？！”
“跟蹤你？我閒得的發慌？這些照片都是彆人寄到公司的！也不知道那人是什麼打算！也不知道底片有沒有流露出去！若是流露出來，方怡然真的把我們方家的臉都給丟光了！”方母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方怡然，就說她怎麼對謝一鬆不感興趣了，原來是是跟彆人交往了！交往的對象居然還是一個女生！她是不是想把自己給氣死啊！
彆人寄到公司的？
是誰做的？
方怡然愣了一瞬，這時又聽方母怒氣滿滿的聲音。
“我不管你現在是什麼個想法，你現在就給我跟這個女生斷得乾乾淨淨的！”
“我不！”
“由不得你不！這件事情你爸爸已經知道了！我們已經想好了，這周就送你出國！”
“我不出國！你答應過我的，考到年級前100再說出國的事情！”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倒是想明白了，你怎麼突然那麼發憤圖強，原來是想跟這女生一塊考大學！方怡然，你真的是難耐了啊！父母的話不聽，倒是為了一個女生那麼拚命！”方母越想越氣，原本一身的優雅氣質被她氣得不複存在。“你現在趕緊給我回房收拾行李，這周就出國！不，明天！明天就給我出國！”
“我不出國！”方怡然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雙手抱胸，麵上橫得不行，但隻有她知道她心裡是多麼的慌張。
“不出國？那你想過照片裡這個女生嗎？據我所知，她是凜然特招進來的，家裡開了一家網紅奶茶店，若是出了一丁點什麼事兒，那後果誰都說不清楚了。”
方怡然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方母。
“你居然拿這種事情威脅我？”
她不是名媛出身嗎？怎麼這種齷齪的事情都能從她嘴裡說出來？！
方怡然氣得眼睛都紅了。
“如果你不出國這不僅僅是威脅那麼簡單了。”方母施施然地坐在了方怡然的對麵，隻是她的胸口還在起伏的速度還有些急促，看得出來她還是在氣頭上，隻是她知道她對方怡然說的話可不是氣話，若是方怡然真要為了這麼一個女生對她對著乾，甚至是丟了方家的臉，那麼她絕對能做出她剛剛說出的事情。
董慕染隻不過是無權無勢的小康家庭，她想要收購他們家的奶茶店，甚至是使絆子讓他們在a市待不下去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你不能這麼做！”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方怡然頭一次感覺到了無助的滋味。
“能不能不是你說得算的。”看著方怡然這般，方母的內心毫無波動。“我在問你一遍，你到底出不出國？”
方怡然已經絕望了，這個時候她還能說不出國嗎？方母已經拿董慕染一家來威脅自己了！她頭一次這麼恨自己那麼無能，居然連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
她狠狠地閉上眼睛，不讓淚水從眼眶滑落。
“我出，我出還不行嗎？！”
“好，你現在就把手機拿出來。”
“做什麼？”
“防止你陽奉陰違，出了國還跟她聯係。”
“我是不是應該誇一誇您考慮得周全？”方怡然忍不住嗤笑一聲，從書包裡翻出手機，但她並沒有遞給方母，而是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繞是地板上鋪著地毯，手機的屏幕還是被摔裂了，一如她現在的心。
“方怡然這是你對媽媽的態度嗎？！”
方怡然不理會方母的怒喝，她拽起了沙發上的書包，就想要離開書房。
方母見狀，本來還沒有散去的火氣大有再次燃燒起來的趨勢。
“方怡然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了嗎？！”
方怡然抿唇，依舊沒有搭理方母，離開書房時還把門重重地摔上了。
“砰”地一聲巨響，氣得仿佛直翻白眼。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她這是做的什麼孽！生出這麼一個反骨的女兒！
樓下一直緊張關注的樓上情況的向姨也被這摔門聲嚇到了，心裡咯噔一聲，知道定然有大事發生了。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向姨就被喊了上去，聽到方母讓自己看著方怡然收拾行李，並且明天就要出國後她大驚失色，想問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但方母此刻的心情不對，她也沒敢問，應下後就去了方怡然的房間。
隻是方怡然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不管她怎麼敲門，裡頭的人都沒有打開過。
方怡然怔怔地坐在地板上，書包落在腳邊，無神的眸對上離開書包裡一直抓著的照片時，仿佛觸動了什麼開關，淚水一點一點地從眼眶中滾落。
她忍不住抱住地自己的雙腿，無聲得哭得撕心裂肺。
係統1748看著也很不是滋味，可它知道這時應該讓方怡然哭一哭，不然一直壓抑著對她的心理也不好。
沒來由的，它想起了總部那邊給自己傳達的消息，總部讓它彆拘著方怡然，感情最好也順其自然。它不明白總部到底什麼意思，但是現在看來，彆太拘著方怡然的後果大概就是她現在為情所困，為情所擾吧？
可它隻不過是一介係統，無法反駁總部那邊做的決定，隻能默默地看著方怡然。
……
晚飯時方怡然沒有下來吃飯，方母幾乎被氣笑了。
“不吃，那今晚就彆吃了！”
說罷，她還吩咐向姨彆給方怡然留夜宵，打算餓她這麼一頓。
向姨聽言，心裡更加擔心方怡然了。
這種情況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到底在書房發生了什麼事情，然然又做了什麼把夫人惹怒到這種程度？
在方母回房後，向姨還試探性地再去敲了敲方怡然的房門，然而裡頭的人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她忍不住側耳去聽，房間裡頭靜悄悄的，摸不準裡頭的人是不是已經睡下去了。
向姨無法，隻能邊歎息邊離開。
晚上十一點，方家所有人幾乎都睡下了。
這時方怡然禁閉的房門悄悄打開，不多時，一個纖細的身影從房間裡閃身出來。
成功摸黑溜出方家的方怡然偷偷地鬆了口氣，她回頭看了一眼方家華麗的彆墅，懷中揣著在房間裡翻找出來的零錢，想也不想地就往外走去。
……
“咚——”
康素妮正看看得正入迷，窗戶忽然好像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發出一聲輕響，在安靜的業績格外滲人。她驚得一下從床上跳起來，不過她的膽子比較大，被嚇到後想也不想地就想去窗口看看到底怎麼了。
走到半途時，窗戶又被砸了一下。
這一下，康素妮看明白了，是有人便她的窗口丟小石子！
是誰！是誰那麼放肆！難道不知道她康素妮不是好惹的嗎？！
康素妮氣性上來了，氣勢洶洶地走到窗邊，猛地打開窗，剛準備吼一聲，但在看清樓下站著的人時愣了一下。
“然姐？！”
見康素妮探出頭來，方怡然總算是鬆了口氣，用溫熱的掌心暖了暖微涼的臉頰，讓康素妮下樓。
康素妮動作迅速，把衣服套好之後立馬就跑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