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怡然愣了好一會兒, 直到感覺脖子泛酸了, 她才回過神,帶了點不敢置信地問道:“你這是在委屈嗎?”
邊雅同樣也愣了一下。
委屈?那是什麼?
邊雅想不明白, 更是不可能回應方怡然,也因為這一打岔,方怡然感覺不到邊雅身上詭異的委屈感了。
她眨眨眼,心想邊雅該不會是提前進化了吧?
方怡然最終也沒有想通,索性就不去想了,反正到後麵邊雅還是會進化的, 屆時她跟邊雅溝通起來也就方便更多了。
如此一想, 她便不再去看邊雅,轉回頭去整理邊雅拎回來的物資。
被忽視的邊雅有點悶悶不樂, 但她沒有再吼方怡然, 反而是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那一雙濁白的眼眸一直黏在方怡然的背上。
方怡然沒有察覺, 因為她在整理東西時候又走神了。
……
晚上,方怡然用了這屋子裡的熱水壺燒了熱水, 煮了一碗方便麵。當整個屋子裡都充盈著方便麵的味道時,方怡然差一點熱淚盈眶。
她多久沒吃熱乎乎的食物了?
方怡然沒敢去數, 悶頭吃起了麵, 頗有幾分可憐兮兮的模樣。
一旁的邊雅直勾勾的看著, 自從她變成喪屍之後,視力退化,聽力和嗅覺倒是進化了, 可嗅覺進化隻是單單對人身上的氣息和血腥味而言進化了,除去這兩個氣味,她對彆的氣味都不太敏感,所以她沒有感覺到滿屋子的方便麵香味,隻是覺得悶頭吃麵的方怡然怪怪的。
可要說怎麼怪,邊雅也說不出來,所以她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方怡然,直到方怡然有所察覺,瞥了她一眼,含糊不清地問了一聲:“怎麼了嗎?”
她怎麼一直看著自己?難不成也想吃泡麵?
這個想法很快被方怡然pass掉,邊雅現在是喪屍,吃不得人類的食物,隻是現在的喪屍還沒有進化,腦袋裡肯定還沒有生出晶核,那麼現階段的邊雅是吃什麼的呢?
吃人?
方怡然一陣惡寒。
不可能,邊雅不會吃人的,若是吃人她身上肯定會沾著血跡,但邊雅身上乾乾淨淨的,所以她肯定沒有吃人。
方怡然想來想去,覺得邊雅這段時間可能是什麼都不吃的狀態,驀地有些同情邊雅。
這一廂邊雅沒反應,方怡然也見怪不怪了,反倒是捧著方便麵,一邊吃著一邊跟邊雅對視了起來。
起初她看到邊雅那一雙濁白的眼睛時還是有一些害怕心悸的,但是日子久了,她也就免疫了,是以她現在對上邊雅那一雙眼睛也能處之泰然地吃著方便麵。
當她吃完,喝了口湯,烏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轉了一下,試著跟邊雅溝通。
“你明天出去的時候可以帶我一起嗎?我不會逃跑的。”怕邊雅聽不懂,方怡然說得很慢,還用手比劃了一下,繼而滿懷期盼地看著邊雅。
然而等了許久,邊雅隻是看著她,一絲一毫地反應都沒有,方怡然也不氣餒,又重複了一遍,邊雅仍是沒有反應。她無法,隻能一遍一遍地重複,直到她看到邊雅稍微動了動身子,還沒等她欣喜,邊雅便很不耐煩地吼了她一聲。
這一聲比起之前她剛到這個世界時的警告聲還弱了一下,但卻把方怡然吼得措手不及,愣愣地僵在原地。
邊雅是聽明白了方怡然的意思,隻是她不是很想帶方怡然出門,要是出去路上幾個不怕自己的喪屍,她飼養了那麼久的人類被抓走了怎麼辦?
方怡然回過神,心裡還是有些怯邊雅的,於是她再怎麼想出門也隻好放棄了,隻是她有些失落,原本晶亮的黑眸暗淡了下來,模樣有些可憐。
邊雅見不著,但不妨礙她能感覺到眼前的方怡然不開心了,這讓邊雅略微煩躁,想要吼一吼,卻又怕嚇到方怡然,隻能忍耐著。
到了睡覺的點,方怡然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她起初想的是循序漸進,先是央著邊雅帶著自己出門,最後等邊雅習慣了帶自己出門之後,她再提離開a市。
隻是她發現,先是讓邊雅帶自己出門真的太難了,想到剛剛被吼了一下,方怡然翻了個身,無聲地歎氣。
又因為心裡想著事,方怡然一個晚上都半睡半醒的,並且感覺到在不遠處坐著的邊雅站了起來後,她也快速反應過來,直挺挺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時外頭的天還沒亮,屋子裡也有些昏暗,方怡然看不清邊雅的表情,但能看到她的輪廓,她沒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邊雅。
實際上邊雅也有些心神不寧,她聽力極好,方怡然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也鬨得她煩躁,本打算出去透透氣的,不想自己一動,她也懂了,是以她的身子頓在了原地,稍微偏頭看向方怡然,一人一喪屍便在昏暗中對望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邊雅先動了,她沒有出去,反而是重新坐回了地板上,睜著濁白的眼睛看著方怡然的方向。
見此,方怡然也躺了回去,隻是這一起來她也睡不著了,索性就趴在床上,抱著枕頭盯著邊雅。
不多時,天邊翻起了魚肚白,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到大地上時,僵硬的邊雅動了,她再次從地板上站了起來,本來一直盯著邊雅的方怡然已然有些昏昏欲睡了,然而餘光瞥見邊雅動了,她也強打精神,抱著枕頭坐了起來。
她不說話,過分安靜地凝著邊雅。
時間久了,邊雅也頂不住,不去看方怡然,徑直離開了房間。
方怡然目送邊雅離開,心情更加失落了,她皺了皺鼻子,認命地去了臥室自帶的浴室洗漱,卻不想當她出來後看到的就是已經離開的邊雅立在門口,她眼眸慢慢撐大,似乎是很意外已經走了的邊雅會這麼快回來。
事實上邊雅已經走到樓下了,卻不知為何又回來了,知道方怡然去洗漱了,她就安靜地立在門口,看見她出來後,她走過去,握住了方怡然纖細的手腕。